齊子俊發現了他,扔了漁網,雙手叉腰:“來者何人!”
沈陵暗笑,好一個熊孩子,學著他:“汝又是何人?”
齊子俊跑到他跟前,做惡狠狠的鬼臉:“我是這池塘裏的鯉魚精,小心我吃了你。”
沈陵道:“我是那山頭的老虎精,我會吃人,就喜歡吃小孩子。”
齊子俊本就無聊得很,他的姐姐們都比他大,都要上女學、繡花,他沒得同齡人,仆人又這不準玩那不準去,好不容易來了個同齡的男孩,自是開心得很。
“那我就做,石頭精!你咬不勤。”齊子俊得瑟地手舞足蹈。
沈陵不想同他玩這種遊戲,道:“這個不好玩,沒勁。”
齊子俊認為是他說不過他,不過有人陪他玩,他自然要好好留住小玩伴。
春香乘機道:“少爺,舅老爺前些日子不是送來了一些玩物,少爺可以同他一塊玩。”
雖然齊子俊都玩過了,但並不妨礙他想和新的小夥伴炫耀一下,拖著沈陵就要往他的屋子那兒走:“我帶你去玩我舅舅送來的東西,你叫什麼名字?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我叫陵哥兒,隨我爹爹來的。”沈陵跟上他的腳步。
別看齊子俊人不大,力氣還不小,拽著他跑得還挺快,後麵呼啦啦跟著幾個仆人。
齊子俊的房間和他們家差不多大,屋裏頭擺滿了男孩子愛玩的玩具,木馬、彈弓、小球,地上鋪了石磚,很是平整。
他翻出一個匣子,裏麵裝了一匣子小物件,得意洋洋地說道:“這是我舅舅從蘇州府寄過來的,你喜歡哪個?”
裏麵有幾個陶瓷勤物,老虎、馬、鷹,精致小巧,還有一根竹笛?沈陵不確定。
齊子俊拿出那根竹子,放嘴邊吹了吹,發出了聲響:“這個是用來吹的,沒意思。我喜歡馬,你喜歡什麼?”
沈陵隨口說道:“我喜歡鷹。”
“為什麼?你剛才不是老虎精嗎?”
“我現在想當老鷹,可以飛到天上。”沈陵忽悠小孩子張口就來。
齊子俊拿出老鷹和馬的,把老鷹的給他,他拿著馬在桌子上像馬兒跑一樣,“我跑得可快了,駕!”
沈陵嘴角抽了抽,配合他拿著老鷹在他的馬兒上空盤旋了一會兒。
春香看兩個小孩子在屋子裏玩得開心,亦是鬆了口氣,小少爺如今大了,愛往外頭跑,一個沒留神就不見了人影,若出了什麼事,便是他們的罪責。
玩了一會兒,沈陵便道:“隻能這樣玩,也忒無趣了些。”
小孩子的特點就是興趣來得快走得快,他這麼一說,齊子俊立即就變了心:“那我們玩別的,你想玩什麼?”
“讓我想一想。”沈陵環顧他的房間,看得出家裏頭對他的寵愛,房裏當真是應有盡有,案桌上的筆墨紙硯都是給他隨便玩的。
沈陵道:“我們玩一個你肯定沒玩過的遊戲。”
齊子俊不信:“還有什麼我會沒玩過,你說說看。”
“我要紙和筆,有沒有骰子?”
“當然有了。”齊子俊帶他到案桌上,讓他隨便用。
沈陵終於握到了毛筆桿子,宣紙還挺大的,但容易透,沈陵下手得輕一些,但線條畫得歪歪扭扭。
春香在旁邊看得心疼,這小孩兒會什麼呀,浪費紙筆。
齊子俊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麼名堂,等得都快無聊壞了,雙手撐著小肉臉:“你在幹嘛呢?什麼時候好?”
“我在畫藏寶地圖,馬上就好。”沈陵潦草地畫了一個簡易版的飛行棋圖,對著紙吹了吹,吹幹後平鋪在桌子上,把他的老鷹放上去。
齊子俊好奇地來來回回看:“寶藏呢?在哪裏呀?”
沈陵給他介紹規則:“中間是寶藏,我們一人一邊,我從這邊走,你從這邊誰,這樣繞一圈,然後投骰子,你扔到一,就是走一步,二就是走兩步,看我們誰先找到寶藏。”
兩個人玩起了簡易版飛行棋,不得不說這遊戲,無論古今,老少皆宜。很容易上手,沈陵變著花樣帶他玩,一開始一人一個棋子,後來再增加一個棋子,玩了大半天都不嫌無聊,連跟著齊子俊的仆人們也都站旁邊圍觀了起來。
玩了幾局,正是興竄頭上,齊老爺身邊的仆人就過來要帶沈陵走了,齊子俊可不樂意了:“陵哥兒,我們還沒玩好呢,你別回去了,和我一道住,咱們天天一道玩。”
沈陵聞言便起了身,離了桌才道:“我娘在家等我,下回再和你玩,下回我帶你玩更好玩的遊戲。”
他走得瀟灑,餘毫沒得眷憊,徒留齊子俊瞪著小眼兒,開始鬧脾氣了。
春香哄道:“少爺,春香陪你玩好不好?春香也看懂了。”
“你們沒有陵哥兒好玩,我就要陵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