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逼迫,溫醫生,本來我們就商量好了,應該是這樣的結果,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隻是有些遺憾,有些可惜,我原本可以把自己心愛的女孩子擁在懷中,疼惜嗬護一輩子,讓她隻屬於我一個人,但……”傅哲瀚頓了頓,“最後那一刻,我想通了,假若我真的讓馬娉婷成為我一個人的附庸,我應該會是先拋棄的那一個,因為我喜愛的是真實的她,而不是利用藥劑成為服從我一言一行的洋娃娃。
再者,看起來我做這些似乎都是因為我對馬娉婷有著無法放棄的情愫,但我內心深處清白地知道,我是有私心的,以前,爺爺對那些無辜人的傷害,我無法阻止也無法補救,那麼這一次,就讓我為我的爺爺來善後,他做錯的那些事情,我來幫他改正。”
“傅哲瀚,你……”溫然深深看著他,欲言又止,“你真的是這麼想的麼?為了傅昀值得麼?”
“那溫醫生,如果你有可以拯救溫邑博士的方法,明明知道成功的幾率很低,你會努力去嚐試麼?”傅哲瀚淡笑著反問。
“我……”溫然微微怔愣,耳邊響起那個小小男孩的童音,“姐姐,搖高一點,搖高一點,再高高的話,我就能摸到雲彩,看見媽媽了!”微微抖動著唇瓣,溫然點了點頭,“是啊,我當然會去嚐試,哪怕萬分之一的機會,隻要能把真正的他找回來。”
“是的,不論爺爺和溫邑博士在其他人眼中麵目是多麼可憎,可是對於我和溫醫生來說,他們是第一無二的親人!”傅哲瀚微微頷首,“所以,溫醫生,你不必覺得對我殘忍,也希望你轉告馬娉婷讓她不要覺得虧欠,如果我真的撐不下去,就當是把這條命還給她的爺爺奶奶了,是爺爺、是傅家對不起她,她隻是要求了最低限額的補償。我向她討要的才是一筆巨大的賬目。”
“別說傻話!”溫然捏了一把傅哲瀚幹淨的臉蛋,少年的良好膚質讓她感歎起自己曾經青春的年華,雖然那並不是一段多美好的記憶,“傅哲瀚,即使溫邑謀算良多,但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雖然我無法研製出完成的對抗WY?DX的解毒劑,但是我給你的抗生素卻是現在放眼華國最能夠延遲疼痛和抵禦病毒的,接下來我離開傅家的幾天裏,你要按時服用,要相信自己,可以撐過去的。
記住,一生很長,馬娉婷現在愛的是言懿軒,但他們不一定永遠都能夠在一起,如果你堅持住,好好活著,也許可以等到柳暗花明的那一天;還有你爺爺,在這個傅家,你是我見過的正直有血性的男孩子,他欠的債,你要努力償還,這樣,也許最後,恨你爺爺的人,被你爺爺害過的人,都能夠放下;可如果你認輸了,放棄了,那麼就永遠見不到你喜愛的女孩,也無法幫助你爺爺洗清他所犯下的罪惡。”
為了激起傅哲瀚求生的意誌,溫然也無所不用其極,說到馬娉婷和帝鴻懿軒最後有可能不在一起也是信誓旦旦。
傅哲瀚似乎因為溫然的話有了些許精神,拿出枕頭下的藍色試劑,緩緩點了點頭,“這個對我幫助很大,溫醫生,謝謝你,我不會輕易認輸,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然後,他緩緩撐起身子,從口袋裏掏出溫邑留給他的透明試劑,“溫醫生,這支藥劑就是WY?DX的解藥,交給你了,請你一定要救回那些因為爺爺而受傷害的人。”
“我會的,傅哲瀚,我一定會的!這不僅僅是在給你爺爺贖罪,這也是幫助溫邑贖罪,這些年來,他所做的種種,我都沒能阻止,能夠讓我看見一個勇敢的你,傅哲瀚,突然間,我似乎又有了已經失去的勇氣。我也不能再像現在這樣子下去了。”溫然接過試劑,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與任何時候的笑容都不同,這個笑中充滿著真誠與力量。
“桀桀桀桀,”寂靜的夜色中,一陣詭譎的低笑聲從傅昀書房中傳出,收拾了一下白天心情的傅昀此刻重新坐回了那張紫檀木龍首大椅,和麵前那個衣衫襤褸的黑袍老者靜靜對峙著。
似乎被因為黑袍老者古怪可怕的笑聲刺激到,傅昀狠狠拍了拍麵前的紫檀木桌子,“死老頭,你給我閉嘴,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我最後問一次,那顆珠子現在到底在哪裏?”
“上將,你怎麼就是聽不懂人話呢?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那顆珠子現在在很安全的地方,而且在這世上隻有我一個人知道確切的位置,想要它,上將最好是好好待我,否則就算殺了我,上將也是找不到的。”黑袍老者又恢複了嘶啞尖利的嗓音,在暗夜中猶如鬼嚎。
傅昀狠狠握緊自己的雙手,抵在紫檀椅子的兩邊龍把手上,盡全力壓製住自己的憤怒,真是不能小看這個黑衣老頭子,每次都在最關鍵的時刻,讓他動彈不得;他這次回來是想和自己重新合作是吧,好,為了翠珠,他傅昀能屈能伸,找到翠珠之前,合作,可以,可是找到翠珠之後,這個死老頭子,他一定要讓溫邑研究一種最讓人生死不得的藥劑,好叫這個老頭子嚐嚐膽敢威脅他傅昀的後果。
黑袍老者怎麼會不知道傅昀心裏是怎麼的想的呢?他也不指望這次回來傅昀還會用三分真心、七分利益來和他合作,他要借助的,隻不過是傅昀的軍隊力量,這次是他計算錯誤,才會在那群狼/畜/生的嘴下吃虧,等到時候,消滅了前麵的那些鬼怪,他和傅昀誰更有優勢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