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對方的話,傅昀的嗓音明顯變得很輕鬆,“也就是說我還是再和老先生您做交易,閻家並不會摻和到其中,也不會提出更多要求,對麼?”
“傅昀啊傅昀,枉你還是華國的上將,你覺得閻家算是缺錢的主兒麼?閻家並不需要什麼寶藏和玉石來提升自己的身價,但是好歹也和你合作一番,當然是不可能空手而歸的,我說了,寶藏裏麵,我隻選我閻家需要的幾件。其他的,傅上將你隨意,是變賣也好,是走私也好,反正這些看著違法亂紀的事情,您總能夠有手段讓它變得合法合理,不是麼?”那破鑼嗓音的老人似乎很有幾分不屑和輕蔑,說話聲有些陰陽怪氣。
可傅昀似乎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語氣而生氣,反而是好言好語道:“那敢情好,老人家,我們這就算是達成一致了,隻要能找到古蜀國的秘寶,你要的那幾件寶藏我傅昀絕度不會舍不得,但我還有一個小小的疑問,既然你是閻家的長老,為什麼以前要用那種詭異的方式出現在我的書房裏,直接告訴我你的身份,還怕傅昀多心不成?”
“行了,傅上將,你這種官腔還是和那些喜歡場麵話的人去說吧,我想說我身份的時候,自然會說,就像是今天和閻譽和閆老三一起來給你賀壽一樣,我不想說的時候,就是以前那個樣子,我喜歡就行,哪管得著你怎麼想。”
十分不客氣的話用那種沙啞破嗓子說出來有一股別樣的意味,“好了,別說這些沒實在意思的話了,和你一起進來,不是糾纏著這些你明白不明白的事情的,我還有一份大禮沒送到你手上,不過我相信,你一定會對我的禮物十分滿意的。”
如果說,聽到前一句話,傅昀眼底暗風突起,當他聽見後一句話時,那滿腹的怒意卻又頓時被隱忍下來,“哦,那我還真是要好好欣賞欣賞什麼樣的禮物能比那棵堪稱無價之寶的翡翠玉樹更加讓我震撼了。老先生,請!”
伸手比出“請”的動作,傅昀讓對方先行,那破鑼嗓子老者居然也絲毫不客氣,隻是“嗯”了一聲,便真的就站在傅昀前麵緩緩踱步而去。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一直緊靠在拐角處默不出聲的馬娉婷和傅哲瀚才深深吐了一口氣,傅哲瀚還沒來得及多喘幾口氣,便立刻出聲,“還好爺爺沒有發現我們,不然我真怕你今天就出不去了,快點,我帶你回宴會,這裏又是二伯,又是爺爺,我們要是和他們撞在一起可不是什麼好場麵。”
可是馬娉婷聽見他的說法卻沉默了一下,然後輕輕抬頭,“我很好奇,我要跟上去看看,那個閻家的老人到底給你爺爺送的第二份大禮,到底是什麼。”
以為馬娉婷一定會答應自己的要求,傅哲瀚順著她的話就開口,“對,要跟上去看看閻家那個老人送的那份大禮到底是什麼……”說到這裏,他陡然回味過來這句話的含義,幾乎是有些扭曲著嗓音開看向馬娉婷:“你說什麼?你要跟上去看看?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幾乎是立刻的,傅哲瀚嚴詞反對。
馬娉婷卻是十分堅持,“既然你說不可以,那你不去就行了,我一個人跟過去,不用麻煩你了。”
“馬娉婷!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怕你被爺爺、被二伯發現了,然後被抓起來。你不懂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就像你說的一樣,我們這種世家,就是有它的特權,即使把你抓起來,折磨你,也沒人能救得了你!華國人口何其多,多你一條命少你一條命,你覺得有傅家在上麵壓著,有人能關心麼?或者說有人敢關心麼?”
傅哲瀚有些焦躁狂怒的情緒讓馬娉婷微微一愣,感受到他急切話語中隱含的關心,馬娉婷突然一笑,“你放心吧,我會很小心的,而且,盧老師她們都在外麵,萬一等會兒謝幕後,我還是沒有出去,那你就把我去跟蹤你爺爺的事情告訴她,她身邊會有人幫忙的。”
“馬娉婷!”傅哲瀚再一次低吼出聲,“你怎麼就是聽不進勸說,爺爺他能對你對盧家開一次槍,就能對你對盧家開第二次、第三次槍,你如果連自己的性命都保全不了,即使有人能為你報仇,那又有什麼意義呢?就算我求你,和我會宴會上,好不好?不要跟過去,好不好?”
咬了咬唇,馬娉婷眼神中露出掙紮之色,但是,她最終仍舊是搖了搖頭,“傅哲瀚,謝謝你為我著想,可是我有一種預感,這份大禮,和我有著剪不斷的聯係,如果我不去看一眼,我一定會後悔的。而且,你爺爺和那個閻家的老人有提到古蜀國和寶藏,你記不記得,盧家被毀掉的原因,那份殘圖,其實就是你爺爺一直在尋找的藏寶圖之一。”
聽到馬娉婷所揭示的真相,傅哲瀚陡然就抬起腦袋,緊緊盯住她,“原來你都已經知道了……”低聲笑了笑,傅哲瀚的聲音就像是從地底傳來,無奈又苦澀,“我多希望我不知道,其實我也不想知道,這些荒謬的過去、寶藏應該隨著那些曆史作古,而不是還在現在攪得人人心惶惶,我們家已經夠權大勢大了,為什麼為什麼爺爺一定不能放棄那些妄想呢?我一直想要忘記,但是身邊的人卻又一直提起,現在連你這個不屬於四大家族、不屬於上京的普通女孩子都知曉了這些,是不是說明,傅家真的沒有安寧日子可以過了。”
“傅哲瀚,我也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所以我在努力地尋求答案,如果你相信我,相信我的人格,那麼,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和我身邊的人一起,找出真相?”傅哲瀚那澀味的話語讓馬娉婷陡然生出一股憐憫,伸出粉白的手心,遞向傅哲瀚,馬娉婷向他拋出了橄欖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