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秦雨陡然發覺能被作為傅振漢指派自己去盧家做下這些事情的證據幾乎是沒有的,這個發現讓她的心沉得更加厲害,難道說傅振漢早就想到了會有這樣一天,事情被揭穿的時候,所以從一開始,對自己都是虛情假意的,傅振漢早就已經想好了所有的退路,所以,東窗事發後就隻剩下自己的絕望麼?
搖著頭看著傅昀,秦雨的心態此時已經不穩,然後目光移向傅振漢,他那鄙視和痛恨以及不屑的目光頓時刺激了她最後一點點的理智,秦雨發瘋似的再次衝向傅振漢,抓住他的手臂狠狠搖晃著,“傅振漢,你這個騙子,混蛋,下三濫,你是個什麼東西,我是怎麼對你的,你現在居然想讓我死是不是?我告訴你,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的,你逃不掉的,對了對了,盧家的房產和地契我都給你了,都在你那裏,那就是證據,那就是證據啊……”
最後一刻鍾,秦雨的腦中靈光一閃,抓住了那個訊息,盧家的一切她都交給了傅振漢,這就是證據啊,可是沒想到的是,傅振漢卻是一把甩脫她,眼中不乏嫌惡,“你這個瘋婆子,什麼房產地契,那些東西明明就在你房間裏,上回你邀請我去你房裏的時候,還特意拿出來給我看了,如果你不信,大可以讓現場的任何一個人去盧家大宅收一收,你房間裏的大木櫃子裏的第三格就是你藏著東西的地方。”
秦雨悶聲一哼被摔落在地,卻又聽見讓她更加無法相信的消息,瞪大眼睛看向傅振漢眼中的嘲諷,她不敢想象,傅振漢當初在盧家和自己一起的時候居然已經做好了反將自己一軍的準備了?
事已至此,在場賓客特別是女性賓客,無一不是鄙薄起秦雨來,偷漢子就算了,偷到人家的丈夫就算了,居然還叫人家的丈夫幫忙謀奪自己夫家的財產,這種女人真是誰娶了誰倒八輩子黴,這不,盧家就被這個女人牽連地汙煙瘴氣了麼?還好還好自己就算再怎麼沒譜子,也沒爛心眼到這種地步。
而傅振漢所做的一切則是被大部分人自動忽略,一則嘛,他們惹不起傅昀,二來嘛,這本來就是秦雨的的主動誘惑嘛,主要的錯的都是秦雨嘛。
要說最解氣非盧芬莫屬,雖說是傅家撐腰秦雨才能把盧家挖空,但是傅家畢竟沒有給自己身體上的傷害,而且,自己和傅家鬥,肯定是鬥不贏的,而自己臉上被秦雨摔的那幾個巴掌可是讓她記憶猶新呢,現在這麼好的機會,她怎麼不能再上去澆上一瓢油,再點上一把火呢?
想到就做,盧芳風情萬種的走到秦雨身邊,站得筆直的俯首看著被摔落在地的衣裙皺巴巴的、臉色灰暗的、難掩狼狽的秦雨,掩著嘴,好笑道:“呦,大伯母啊,在盧家作威作福的時候,有沒有想到你會有今天啊?怎麼,不橫了,不威風了,我告訴你你這就叫做活該,自作孽不可活!”
說著,盧芬便緩緩蹲下,離著秦雨的臉很近很近,高聲道:“大伯母,前些天,你送了我一些禮物,今天,就讓我這個做侄女的加被的還給你!”話罷,盧芳舉起手朝著秦雨的兩扇臉頰就是左右開弓,劈裏啪啦,響亮的四聲巴掌讓秦雨的臉頓時紅腫起來。
幾掌落下,盧芬心裏是分外舒暢,而秦雨則像是被剛剛打醒,眼睛突然閃出光來,看著眼前的盧芬,在盧芬還沒站起身之前,她狠命拽住盧芬的裙擺,用力的往下拽,指著虛空,好像茫茫然地叫道:“你看,那裏,是我們盧家的司機小劉,他就在那裏看著你,盧芬,你看那,小劉司機就在那裏,他雙手張開在向你走過來,他在說,他在說是你害了他,他要找你索命。”
拽著盧芬裙角的手勁兒越來越大,秦雨像是瘋魔了一樣,不停呐呐著,聲音不算大卻也不算小,至少身邊的一圈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盧芬聞言就是一驚,她猛地朝秦雨所指的方向看去,卻是什麼也沒看見,陡然背上一陣輕微的觸碰感,她猛地轉過頭來,卻見秦雨的右手在自己的背上瘙癢著,她驚得一叫,“秦雨,你做什麼啊?”
秦雨卻像是沒會到意思一樣,還是迷迷瞪瞪的在她背上滑來滑去,口中念叨著,“小劉司機那副焦炭似的身子散發著烤肉的味道,他說,他一個人在地獄裏好寂寞哦,他說他要找到那個害他的人,他說害他的人就是今天穿了藍色V字領旗袍晚宴裙的女人。”
縱觀會場內的所有人,穿了藍色V字領旗袍晚裙的女人除了盧芬就沒有別人了,所以秦雨口中的那個司機小劉要找的人就是盧芬嘍?雖然前一秒大家還在對秦雨的無限鄙薄與批判,但是這一刻有新的戲碼產生,秋後算賬一點也不急,大家也就心安理得地看著這又一出的熱鬧。
盧芬則是隨著秦雨的指向有些惶惶然的看著場內四周,卻是什麼怪異的情況都沒有發現,她要是還沒察覺到秦雨在耍她,她就白活了二十幾年,再次回過頭來,她一把抓住秦雨的頭發,惡狠狠道:“秦雨,到了現在,你都已經注定要蹲監獄了,還要裝神弄鬼麼?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怕你麼?我告訴你,就算是那個司機現在出現在我麵前,我也不會怕的。”
“是你殺了他,是你殺了他,你指派他去謀殺盧芳的學生,你要讓盧芳背上殺害學生的罪名,你還偽造了證據,那些紙條,那些紙條我有的,我有的……”秦雨卻是像是沒感受到頭皮的扯痛,一直重複著一句話,拽住盧芬的裙子向下扯,咬定了盧芬殺了人。
盧芬看著秦雨那刺眼的詭異的目光,感受著巨大的手勁,一時間有些心虛,一把放拽住秦雨頭發的手,大叫道:“瘋子,秦雨是個瘋子,她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