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鍾後,端著一小盆水,胖老板走到解石機旁,把水盆放在桌子上,然後招呼一個瘦小的夥計到身邊,指了指桌上的六塊毛料,朝他示意。
瘦小的夥計點了點頭,順手拿起桌上一塊白色砂皮的石頭放在解石機上,十分熟練地打開機器開關就往哪石頭身上切去。
“吱”,解石機的刀刃和原石相接觸的地方陡然間發出刺耳的叫聲,馬娉婷忍不住皺起眉頭,雙手捂住耳朵,眼睛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石粉簌簌的機器。
完全沒有任何阻礙的,幾秒鍾後,那塊白砂皮石頭便被一分為二,落在地上的兩瓣石頭內部呈現出光溜溜的石壁,沒有綠色,沒有紫色,沒有紅色,什麼顏色都沒有,隻是一片光禿禿的白色。
“唉”,一大陣的歎氣聲隨之傳來,馬娉婷尚未從那兩瓣石頭身上移開眼神,聽見歎息反射性地轉頭,卻見自己身邊圍滿了人。
吃驚地倒退一步,她猛地撞到了一個堅實的胸腹,腦袋瞬間被撞得有些恍惚,馬娉婷抬手就揉上去,可是還沒碰到腦袋,伸到頭頂的手就被一隻大掌抓住,帝鴻懿軒那清朗疏淡的聲音也飄落下來,“沒事兒,這些人都是來看解石的,不過,你的第一塊石頭算是賭廢了。”
聽到這句話,馬娉婷也算是清醒了,淡淡“嗯”了一聲,“我剛剛不是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再說,這不才開始嘛,勝敗乃兵家常事,這塊沒有,等下一塊唄,不是還有五塊麼。”
“你能這麼想就好,輸贏得失,不過是心態問題,”帝鴻懿軒輕聲道,然後對老板說,“繼續切下一塊吧。”
老板得令,趕忙叫夥計繼續,這一次夥計拿起的是一塊黃皮石頭,上麵還有著一兩道的翠色紋理,夥計這拿著這塊石頭,掌著機器,小心的沿著那條翠色的紋理輕輕一切,待到到了那條翠紋身邊時,他趕快收手,拿起那塊石頭朝胖老板望去,胖老板則是向帝鴻懿軒看過來。
馬娉婷被他們此時的互動弄的有些迷糊,出聲道:“幹什麼呢?怎麼不繼續了?這石頭不是還沒切開麼?”
回應她的是帝鴻懿軒落在肩膀上輕柔的拍撫,“解石的時候,碰到這種明顯有翠紋的石頭,賣家是不會輕易下手的,必須買家自己做決定從哪裏下刀,否則萬一是塊好翠,卻被夥計一刀切沒了,那就不好追究責任了。”
原來還有這麼些條條道道,馬娉婷眨巴眨巴眼睛,跟著帝鴻懿軒走上前去,隻見帝鴻懿軒拿起桌上的記號筆,輕輕在那塊翠色紋理邊劃了一條線,然後再遞給夥計。
做完這一切,帝鴻懿軒帶著馬娉婷再次退到一邊,讓那夥計繼續動作。
沿著那條線,夥計直接動刀切了下去,待粉塵落定,一捧水輕輕撒上剩下的小半邊石頭,一抹盈盈的翠色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馬娉婷此時已經是小嘴微張,盯著那抹綠,完全無法反應,好一會兒,她才咬著唇瓣,喃喃道:“那就是翡翠的翠肉,翡翠的明料麼?”
“不錯,”帝鴻懿軒淡淡的聲音響起,但並沒有多少興奮。
這裏的兩個人雖然好像波瀾不驚,可是人群中已經有人大聲叫囂起來,“又出綠了,又出綠了。”
這聲叫喚還未落下,便有幾個人推擠著人群,衝了進來,馬娉婷定睛看去,赫然就有她剛到這店時,為一塊剛剛切出來的翡翠明料競相爭價的三個男人。
待衝進來的幾人看清了此時被夥計捧在手中的閃現著翠肉的石頭,便有人出口喊價,“五萬。”是最開始的那個個子不高,出價最低的男人。
“我說小個兒,你每次喊價都喊得這麼低,是想撿漏呢,沒看見這塊切了一半的翠色那麼濃重漂亮麼?五萬,買它一個邊角都不夠,虧你還好意思喊價,我出二十萬。”這是開口的是那個瘦竹竿。
“去去去,你個瘦子,這塊好翠今天老子要定了,早上那塊大的你就搶走了,這塊老子是堅決不讓的,我出二十五萬。”渾身橫肉的男人此時也開始嗆聲。
而其餘幾個衝進來的男人卻並不像這三個人一般急切,衝進來後隻是站在那裏,靜靜觀察著被夥計捧在手上的那塊出可大半翠肉的毛料。
而馬娉婷作為這些石頭的買主,此時已經是有些呆愣,就這麼盯著眼前的一切一語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