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了半晌,仍然有些無法確定的馬娉婷堪堪抬頭看向帝鴻懿軒,恰好帝鴻懿軒低頭看她,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便道:“直接說吧,不過是個對錯而已,你上次不是憑感覺猜對了我帶來的那隻手鐲麼?這次也讓我看看你的感覺到底有多準。”
帝鴻懿軒這樣一席話,不亞於給馬娉婷吃了一顆定心丸,是啊,管他呢,不過一個對錯而已,便站直身子,麵向同學們道:“我覺得這串翡翠手鏈應該屬於細豆種、嫩豆莢色和白色雙色飾品,屬於豆種裏麵的中高端品種。”
沒等帝鴻懿軒問出原因二字,馬娉婷便給他一個我會解釋的眼神,然後繼續侃談:“我會這麼說是因為在我離這串玉珠這麼近的觀察下,這串手鏈的珠身沒有剛剛我們見到的那塊粉紫色的翡翠玉牌那樣的透明度,而是呈現出一種青、淡的光輝,就好像是給事物蒙上一塊麵紗,有一種霧裏看花的感覺,而且這珠身內的細小顆粒雖然是肉眼可見,但是整體看來並不顯粗糙,反而有一種排列次序似的美感,因而我判斷它是細豆種;
而珠子雖然是綠色和白色相間,但這種綠色不想我先前觀察的同學們帶上來的油青色、墨綠色和飄花的藍綠色,這是一種青色,就像是我小時候在奶奶的菜園裏看見的那種將熟未熟的綠豆莢的顏色,所以我便叫它為嫩豆莢色。
大概我的判斷就是這麼多,究竟是對是錯就要看帝鴻……不,是老師怎麼評判了。”
險些把帝鴻懿軒的名字叫出口,馬娉婷記起他前次的囑咐,急忙改口,有些心虛地拿眼角瞟向站在身邊的男人。
帝鴻懿軒清淡地回她一眼,眼裏明顯是怪她沒記性的神色,見馬娉婷悄悄地吐了吐舌頭,他在心底喟歎,不論平時多麼精怪,到底還是個孩子心性。
此時,聽了馬娉婷的言說,大家把目光又再次轉向了帝鴻懿軒,帝鴻懿軒也不做計較,轉頭來評述一下馬娉婷的判斷。
他習慣性地摩挲著翡翠珠鏈的珠身,緩緩道:“其實娉婷說的已經非常接近事實的真相了,這串綠白相間的雙色翡翠手鏈,確實是屬於豆種裏的細豆地,而我們常常把豆種的綠統稱為豆綠,源於這種綠的顏色類似於綠豆的皮色。
不過這位同學的帶來的手鏈上的翡翠珠子的顏色卻是比綠豆皮的顏色要清淡很多,娉婷同學給它取名為嫩豆莢色,倒是說的更加貼切。
總體來說這串雙色翡翠手鏈應該是屬於偏於高檔的豆種層次,也就是在這一點的評判上,娉婷同學有了些許誤差,但是卻仍舊是一場精彩的解說,老師想自己也沒法比她形容的更形象,看來娉婷同學的文學造詣還是挺高的。
大家是不是也應該鼓掌作為對娉婷同學答對的獎勵呢?”最後,帝鴻懿軒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在學生們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率先合掌拍出掌聲,隨之而起的是全班的巴掌聲。
隻有唯二的兩個人沒有鼓掌,那就是還站在講台邊的和玉和瘦高個兒女生,和玉看著帝鴻懿軒從點馬娉婷上台,到他對馬娉婷的鼓勵,再到馬娉婷回答正確後他的讚許,心裏那團名為“妒忌”和“不甘”的火從她來到帝鴻懿軒身邊時奄奄一息的狀態猛地竄到了喉頭。
馬娉婷此時站在講台前淡然微笑的模樣正在不斷地折磨著和玉,和玉恨不得上前去撕掉那張俏臉,不自覺間她已經緊緊咬住下唇,上課前的那一瞬間的冷靜和鎮定全都沒有了,一甩手,連招呼都沒有和身為老師的帝鴻懿軒打一聲,就徑自走回座位,頗帶著那麼一股子怒氣衝衝的模樣。
百分之九十的時間裏,帝鴻懿軒是一個冷靜自持、解決完事情以後就不太關心其他人的男人,所以此時,和玉的怒氣直接就被他忽視掉了,他笑著朝馬娉婷示意讓她坐回去,快速的評鑒完剩下的一小部分學生帶來的玉飾後便開始了課堂的下一個程序,那就是經過老師的評鑒之後,學生們互相把玩、賞看,這時候他就沒什麼事情了,除了偶有幾個人會紅著臉上前來問他問題外,他隻需要坐在一邊休息即可。
這個流程大部分學生已經熟悉了,於是帝鴻懿軒一宣布開始,學生中相熟的幾個人之間便開始相互傳看各自的玉件,馬娉婷是新鮮人,對於這種開放式的學習卻是很感興趣,她也不羞怯,徑自朝剛剛上課時第一個走上講台的那個圓圓胖胖的富態女生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