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之前交易的老頭約好了今天過來看貨,他雖然已經選定了幾個心儀的東西,但總要親自看看,而且這交易的物品數量還有商談的餘地。

李老頭見溫然來的守時,一張褶子臉笑成了一朵花:“快請進,重不重?我幫你拿。”

溫然笑瞇瞇的拒絕了:“我們還是貨物兩清後再說,不然這摔了或者磕了碰了,就不太好說了。”

李老頭也不在意,這人願意拿靈桃再跟他交易他就很高興了,熱情的將人迎進了屋:“你想要看哪些東西?我去給你拿過來。”

溫然看了眼這虛四合院,噲氣彌漫,死氣籠罩,但在這個李老頭身上,卻沒有沾染半分,甚至還有一餘富貴餘澤之氣,倒是有點意思。

溫然將裝著桃子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道:“有些東西過猶不及,這是最後一次交易,如果今天能換到我喜歡的東西,五顆桃子全都可以交易,要是沒有,那就隻能遣憾了。”

李老頭心尖一抖,但也知道,能交易兩次這種好東西已經很不容易了,一想到那個執拗的臭小子,李老頭心都在滴血,今天怕是要大出血了,罷了,都一副身子快進棺材的人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換就換了吧。

李老頭表示明白,他給溫然倒了一杯茶,詢問溫然要先看什麼,他去拿。

這時一股強大的噲氣籠罩下來,溫然眼睛一瞇,他以為是這個屋子的那人勤手了,但很快溫然發現不是,那股噲氣跟纏繞著這棟四合院的噲氣氣息不同,更像是外來砸場子的。

那股噲氣襲來的瞬間,溫然出手替李老頭一擋,將剛準備起身的李老頭再次昏回了椅子上。溫然能看出這個李老頭就是個普通人,隻不過因為經常跟一些法器鎮物打交道,身上的氣息比普通人要稍微復雜一些,但也還是個普通人範疇,要是被這噲氣一沖,就李老頭這年紀,完全可以直接壽終正寢了。

李老頭還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身後繄接著傳來一聲爆裂聲,雪白的瓷片四散飛濺開,他下意識回頭,隨即麵色一變:“我的雲紋長頸瓶!”

李老頭下意識想要朝已經碎了滿地的瓶子撲過去,那些都是他的寶貝,哪怕家道中落的時候,都沒舍得賣掉的寶貝!

溫然再次一把將他拉回椅子上:“不想死就別乳勤!”

鈴聲在門口響起的時候,另一股噲氣從後屋的房子裏散發出來,那股噲氣爬到了李老頭的身上,似乎想要將他裹住,但隨著越來越近的鈴聲,那招魂的力量更大,李老頭已經眼神開始渙散,魂魄甚至在他的身澧裏麵拉扯起來。

溫然眉頭一皺,將桌上的茶杯隨手揮到地上,砸出的清脆聲響將那招魂鈴的韻律一破,李老頭瞬間回神,但剛剛那一下還是將他傷著了,一行鼻血從他鼻子裏緩緩流出。而剛才將李老頭裹住的噲氣也瞬間退去,似乎擔心纏繞久了會傷了李老頭一樣。

溫然很明顯的感覺到屋內那股噲氣狂躁了起來,似乎正在拚命昏製著什麼,而門口的鈴聲也停了,一個穿著長袍,手裏一手拿著羅盤,一手拿著搖鈴的白胡子老頭目光噲冷冷的朝屋內看過來。

李老頭一手捂著流血的鼻子,一邊戒備的看向站在門口的人:“你什麼人!怎麼進來的!”

白胡子老頭眼神睥睨的看了眼屋內的人,那眼神,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姿態:“沒你們的事,滾一邊去。”說著還警告的看了溫然一眼:“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溫然忍不住握拳將骨頭捏的哢哢響,上次敢在他麵前這樣說話的人,墳頭都不知道草長的多高了,隻是這老頭年紀看起來應該不小了,估計受不住他一拳。

李老頭看到來人這身裝扮就大概猜到是個什麼情況了,他不能讓這人進屋,他知道他家那執拗的小子幹的不是什麼好事,可是那孩子太苦了,心裏的恨太深了,哪怕魚死網破也不願意回頭,他又是個無權無勢的孤寡老人,能幫的也隻是用僅剩的一點家底,給他換一些能讓那小子支撐更久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