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的機會放在眼前,攣鞮卻不能與樓煩合兵,實在是……唉,你剛才說的倒是也有道理,大單於和月氏的事說不準當真是須卜氏在誆騙我。樓煩王盡管放心,隻要西邊的事定下,我定當與樓煩王盡快出兵攻打趙國。”
“定下西邊的事再出兵趙國?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樓煩王實在是忍不住了,騰的一聲站起身怒道,
“趙國這回吃了大虧,又明顯是兵將不合,沒有不軍心浮動的道理,那個趙勝丟了臉麵十有八九就要請辭,到時候萬一換上一個厲害的將領,咱們還他娘吃什麼河套?再說若是趙勝不肯將功勞送給別人,幹脆直接撤軍,咱們就算輕鬆拿下河套,卻也打不滅趙國的威風,到時候趙國人心有不甘連年從雁門來攻,這河套水草隻怕便不是那麼容易吃了……左賢王,如此天賜良機稍縱即逝,難不成你要這般輕易放過?”
“唉——”
於拓無奈的歎了口氣,抬眼望著賬門思忖了片刻才道,
“樓煩王,攣鞮氏合盟之心絕不摻假,想要套西水草的心思也絕不瞞你。要不這樣,西邊的事真假未知,不過十有八九是假的。我這些日子還需細細觀察防備,隻要確信是假,我定當盡快與樓煩合兵攻趙。在此之前如若趙勝當真像樓煩王說的那樣做,樓煩王不妨先從林胡借些兵馬助陣。林胡這些年雖然一直與樓煩爭執草場,但隻要樓煩王許以厚利,林胡王沒有不幫忙的道理。機不可失啊。”
機不可失?機不可失你還在這裏放空屁!樓煩王心中已臻極怒,憤憤然之下猛地一揮手,一邊大步向外走去,一邊怒喝道:
“合兵攻趙!合兵攻趙!不要以為沒了你於拓我便沒法子攻趙,沒有你們匈奴人,還有渾庾、屈射、丁零、鬲昆、薪犁,我就不信我借不到兵!”
魯納達看到這裏頓時傻了眼了,眼巴巴的望著樓煩王衝出了賬去,方才結結巴巴的向於拓說道:“這,大哥,你這是要做甚啊?”
於拓眯起眼笑望著微微晃動的賬門,半晌才道:“你臂上的傷不礙事,今天便替我去須卜、丘林借兵。要快,咱們沒有多少時日可等。”
“啊?”魯納達登時如墜霧裏,下意識的忙問道,“大哥這到底是想打還是不想打啊?”
於拓笑道:“打,當然要打,不過卻要讓樓煩先去打上幾陣再說。樓煩王已經丟了河套,若是再丟了陰山陽山便隻剩下了滅族,就算咱們不出兵他也必須得去拚命。等他拚的差不多了,後邊自然就是咱們的了。”
魯納達依然是不放心:“樓煩王怕是也猜得出大哥的意思,他要是當真從渾庾、屈射他們那裏借到了兵,到時候萬一一舉攻破河套,咱們怕是隻能白忙一場。”
“猜得出又能如何。難道我們不幫他,他便坐以待斃?趙軍就算再不堪,磨也能磨他個半死。至於借兵的事,渾庾、屈射遠離陰山千裏,就算幫樓煩拿下河套,他們又能得多少好處?如若你是渾庾王,你願意借給他多少兵?”
於拓好整以暇的抱住了肩膀,冷冷笑道,
“樓煩當年為何敗在趙雍手裏,後來又為何被趕出河套?哼哼,單靠蠻力也想在草原上立住腳,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