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璁出了宮,因為惦記著去找柳淵問個清楚,也沒顧得上街上五花八門的早餐攤,直接往官舍的方向去了。
之前他跟柳淵出來玩的時候,見柳淵走過幾次,所以他就記住了柳淵所住地方的方位,不消一會兒,他就來到了官舍前。
這會兒京中的官員應該都進宮裏上朝了,所以官舍沒什麼人在,門口甚至還有些冷清了。尹璁站在繄閉的門前敲了好一會兒,裏麵才有人來給他開門。
來給他開門的正是已經換下官服,穿著一般公子哥穿的普通衣袍的柳淵,這樣的柳淵看起來憔悴了些,更加符合他在官場失意的落魄模樣了。
而且偌大的官舍中,隻有柳淵一個人,連個打雜的仆役都沒有,讓尹璁驚訝不已。原來在他不知情的時候,柳淵已經落魄到這種地步了嗎?
尹璁一時有些慚愧,如果他這幾日出宮勤快一些,應該就能早點知道柳淵的虛境了,都怪他這段時間沉迷在博文閣和狀元看書,沒有想過出宮看看。他見柳淵不如往日所見那樣意氣風發,不禁關心道:“柳兄你還好麼?”
柳淵對他的到來並不感到吃驚,像是料定他會來那樣。原因無他,他跟狀元所住的地方本就不遠,這兩日狀元更是經常過來開解他安慰他。他從狀元那裏得知,尹璁這幾日都在博文閣裏,經常跟狀元打交道,隻要狀元把自己的情況透露給尹璁知道,尹璁就一定會過來。
更何況,幹德帝還自作聰明地把狀元調去禮部接自己的位置,狀元去了禮部後,就不能再隨便進出博文閣了,到時候尹璁肯定會問狀元原因,不論如何,尹璁都有可能知道他被幹德帝逼到辭官的事情。
如他所盤算的那樣,尹璁真的知道了,而且還來找他了,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如果順利,他很有可能今天就帶走尹璁,就算帶不走,也能讓尹璁跟幹德帝的感情決裂。
他等這一天等了不知多久,等真的來臨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心思是如此地惡劣骯髒,但這又不是他一個人的過錯,如果幹德帝真的對尹璁好,尹璁真的信任幹德帝,那他是絕對沒有一點可能會成功的。
如果他真的拆散了尹璁跟幹德帝,那隻能說明他們倆之間的感情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堅固吧。
柳淵看著門外的尹璁想著些有的沒的,直到聽到尹璁問他,他才回過神,露出個讓人安心的笑來說:“我還好,隻是小璁你怎麼來了?”
尹璁便擔憂地說:“我聽莊兄說你要辭官了,過來看看你的情況。”
柳淵笑了笑說:“莊兄怎麼還在你麵前提起這事,讓你替我擔心,我明明沒什麼所謂的。”
尹璁見他都這種時候了,還介意別人會不會擔心他,就鼓著腮幫子忿忿道:“這怎麼可能沒有所謂,你苦讀多年書,才終於出仕,還沒當多久的官,就被迫辭官了,你心裏一定難受極了,隻是沒說出來而已!”
柳淵聞言苦笑道:“都到最後了,小璁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麵子嗎?”
尹璁:“什麼最後了,萬一還有轉機呢?我今天出來找你,就是想問你,究竟是誰在排膂你,讓你連官都做不成了。讓我知道了,我去陛下麵前指出那人的不是,讓他跟你道歉,你也就不用辭官了。”
柳淵看著他為朋友仗義的樣子,覺得他還是太過單純太過輕易信任人了,好像一點都不懷疑身邊的做了錯事那樣。也是,若是尹璁不怎麼天真,幹德帝又怎麼能讓他心甘情願地被困在皇宮裏呢?
他見尹璁如此堅持,便順水推舟地對他說:“外麵不是說話的地方,小璁先進來坐,我再慢慢跟你說吧。”
說著就讓開身子,給尹璁進去。
尹璁進去之後,發現院子裏放了不少行李,一看就是柳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