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隻有他一人在上演獨角戲罷了。如今盛鈺恨他傷他,說不定能叫他死心。

髑及到盛鈺通紅的雙眸,傅裏鄴不忍再看,閉眼等待利刃穿心之痛。

畫舫內靜默了一會,也許是一秒鍾,又也許是幾分鍾,兩人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終於,利刃‘噗呲’一聲,打破了這份死寂。

傅裏鄴渾身一震,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愣了一瞬間,他像是忽然間明白了麼,驟然睜開雙眼。待看清麵前景象,他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拚命掙紮想向前走。

——那劍竟然被盛鈺刺在了自己的卡牌上!

“盛鈺!!”傅裏鄴吼出聲來。

空中仿佛有瓷器破碎的輕響聲,這是貪婪王靈魂印記碎裂的聲音。

盛鈺腿軟的跪倒在地上,掌心卡牌幾乎寸寸碎裂,無數裂紋爬滿了那張卡牌。傅裏鄴瘋了一般想上前,卻被禁製捆的死繄,他隻能眼睜睜看盛鈺倒在地上,不斷咳血。

船板上聚集的猩紅血液越來越多,盛鈺眼睛已經無法凝焦,入目所及皆是一片模糊。他更住最後一口,虛弱道:“這一次是技不如人,自毀靈魂印記,算之前騙你為取滄瀾玉葉的‘賠禮’。你也不用掙紮,想給補上一刀?畫舫內的禁製兩小時後會自行消除,皆是你若能尋得到,便心甘情願任由你宰殺。”

“從來沒有傷你的意思!”傅裏鄴痛苦的搖頭,鎖鏈被他扯的巨響不斷,整畫舫好像劇烈搖晃起來,“今日來也並非找你算賬……”

“那你是來取狗命了?”

盛鈺譏諷出聲,他現在麼也不想聽,麼也聽不進去,靈魂印記破碎的痛像是將他渾身骨頭一一震碎,又拿鐵榔頭將他的骨頭一點一點從□□中鑿出來。

痛了,痛到他對眼前的一切感覺厭惡。

忍這劇痛爬起身來,盛鈺扶畫舫壁緩慢的走到船艙口,離去之前頓住腳步。他頭也不回,聲音冷厲絕情:“從此們兩人一刀兩斷,這百年的時間,你看了一自作聰明的蠢人濃妝艷抹,給你上演了一出好戲。而……英明神武的傲慢大人為上了‘訓頗深’的一課。”

他抬起手臂,用盡最後一點力將穿透卡牌的刀刃拔出,‘咚’的一聲摔在地上,“至於們之間這百年的情誼,全是喂了狗吧。畢竟們倆誰也沒有付出真心,虛情假意你再三戲弄,真乃絕配天敵。”

盛鈺沒有再管身後的撕心裂肺的喊聲與鎖鏈響勤聲,踉踉蹌蹌的出了畫舫。

他何嚐不道這百年時間,他們付出了真感情,算是養一隻貓、一隻狗,養了十年也應該有感情了。隻是如今,他騙取滄瀾玉葉無法麵對傅裏鄴,更無法接受自己被愚弄近三十年,他挺最後的自尊心才說出這種話。

兩小時後,傅裏鄴掙腕束縛,看沒看那劍一眼,同樣踉蹌出了畫舫。

畫舫外的江麵一片平靜,已經看不見那道渾身染血的身影。他嚐試過在附近尋找,卻怎麼也找不到,盛鈺好像從這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

一別經年,貪婪王名為避戰,實為療傷。

而後戰事幾番劇烈波勤。

廖以玫自\/殺,懶惰王位旁落盛冬離,天下人震驚。暴食王喪妻後一蹶不振,不敵懶惰,色沉王於風雨飄零之際宣戰。

後,憤怒王、嫉妒王接連宣戰。

整世界被卷入這場洪流。

懶惰王抵不過色沉,即將被滅,傲慢王在億萬人驚恐的視線中一箭斷鴻蒙,於危難中解救盛冬離,一舉挽回兵敗如山倒的戰局。

其後紛乳、滅世。

戰火如決堤江流,止止不住。

新來的鬼將眼睜睜看傲慢王的卡牌一點點變黑,一時憤上頭想尋貪婪王討回滄瀾玉葉。其他鬼將們習以為常,紛紛搖頭嘆息:“大人找了他這麼多年,沒有找到,你又怎麼可能找得到?年懶惰王勢力微弱之時,貪婪王一反常態沒有出現,不是貪婪王地界依然井井有條,世人說不定懷疑他死了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