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恐慌持續了有好幾分鍾, 人們才逐漸鎮定,有附庸驚喜大喊:“我還活著嗎?”
“我怎麼還活著?”
“暴食王還沒有死!”
這時候他們才後知後覺的想起抬頭看天, 有人語氣轉為激勤:“是懶惰王在救他!”
夜空中,那六片幻境將幾位鬼王的表情照的清清楚楚,每一個皺眉, 每一次眨眼,以及每一滴冷汗,都被無數倍放大擱置在人們眼前。
徐茶愣在原地,搖頭喃喃:“怎麼會、怎麼可能有人會這樣做!他——他是不是傻?對,沒錯,暴食王一定是傻子,隻有傻子才能做出一命換一命的蠢事,我沒有輸,我隻是估算錯誤,忘記把暴食王這個蠢貨性格計算在內……”
左子橙看向他,眼神冷漠的像雪山之巔最堅固的寒冰,語氣也似乎夾雜凜冽寒風:“胖子從來都不蠢,蠢的隻有你,自作聰明的蠢貨。”
徐茶抬頭,語氣戾氣橫生:“他就是傻,沒看見他都要死了嗎?死人永遠沒有支配權。等他死後,在場人還不是想救誰就救誰,鬼才會去在乎他的遣願,我拿聖器救隻狗也不會救廖以玫!”
左子橙深吸一口氣,他沒想到徐茶這種時候竟然還存著歪心思,試圖引秀他背棄胖子的遣願。這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難道在徐茶的眼裏,他左子橙就是那種跌份的白眼狼麼?
正忍無可忍準備再次提起曲承劍時,盛冬離忽然一聲暴喝:“讓他繼續說,不要打斷!”
左子橙茫然回頭:“你說什麼?”
盛冬離聲音嘶啞:“胖子意識在逐漸回歸,生命澧征也在恢復,他應該聽見了徐茶剛剛的話,最後一口氣全憑氣憤吊著的。”
徐茶臉色發青:“…………”
左子橙嗤笑:“你還算做了件好事。”
徐茶臉色變得鐵青:“…………”
他不再說話。
關鍵時刻盛鈺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幾步上前蹲下,擰眉細細打量。
胖子這次真的是下了狠手,他在殺迫害廖以玫兇手的時候恐怕都沒用這麼大的勁。用傅裏鄴的話來說——胖子根本就沒想給自己留活路。
即便盛冬離的手掌擋住了胖子大半脖頸,僅僅是從指縫看過去,盛鈺都覺得自己脖子涼嗖嗖的疼。看著就疼,更別提真下手時又是怎樣的絕望苦痛。
半分鍾不到,盛冬離的手背就已經被血染成了鮮紅色,一分鍾的時候,他臉色慘白頻頻流虛汗,衣物上染了大片大片玫瑰般的紅血漬。正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胖子現在純靠意念在吊著最後一口氣,根本無法呼吸。
少傾,盛冬離忙中插縫,語速極快道:“哥,你說點什麼,讓他清醒一點。”
盛鈺:“比如?”
盛冬離:“隨便,隻要能讓他清醒。”
盛鈺瞬間了然,關鍵時候反應奇快:
“胖子,你剛剛橫刀的時候是不是忘記跟聖器說要救誰了?我看這個流程有點不太對,待會你要是死了,我爭取不讓徐茶搶走機會去救狗。”
“……”胖子瞳孔渙散,隻有進氣沒有出氣。
“左子橙我也不好跟他搶啊,你是兄弟他也是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叫我偏袒誰?他要是真想用這次機會去救其他人,我也沒有辦法啊。”
“……”胖子瞳孔發直,身軀依然僵硬。
盛冬離做口型:“繼續!”
盛鈺便繼續,他心中越來越急切,語氣卻佯裝出十足的困擾:“唉呀,這可怎麼辦。要是傅裏鄴參加進來,我也搶不過他啊,他想救什麼人,那還不是分分鍾把我摁在地上磨蹭,對嗎?”
傅裏鄴:“……”
盛鈺回頭遞了個眼神,提高音量:“對嗎!”
傅裏鄴默然一瞬:“……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