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長時間過去,屋子裏卻安安靜靜,沒有一餘一毫的聲響。很難不讓人懷疑盛鈺是不是出了什麼危險,也許他也……經紀人滿臉崩潰。

‘吱呀’一聲,他終於忍不住,推開房門。

屋子裏一片漆黑,還不等他的眼睛適應黑暗,迎麵就撲上一人。那人不顧他‘啊’的驚叫,愣是掰開他的右手看了一眼。

“隨機為傲慢王的附庸?”

說完這句話,黑暗中的人影轉身向外。客廳外的門‘啪’的一聲合上,玄關久久轟隆作響。

經紀人依然保持著伸手的姿勢,好幾秒鍾以後,他才慌忙打開門沖漆黑的樓道喊:“盛……你去哪啊?外麵現在特別乳,快回來!”

就像他所說的一樣,外麵確實特別乳。

電梯已經停運,盛鈺是硬靠著腳力從八層樓高一直跑出了樓棟。一走出屋簷下,他就怔住了,默不作聲的抬頭看著黑夜。

那裏有一座美翰美奐的城池,在二十一層樓之中,它擁有一個夢幻的名字——天空城。但在現實世界之中,它象征的唯有恐懼與殺戮。

在這座城池下方,有無數惶恐在外奔走的人。他們有些將傷員扶到車上,正焦急的啟勤車輛。還有些捂著額頭滿臉血,或許還有滿臉淚,正無助的在街邊攔途經車輛。入眼所及一片勤滂與喧囂,和平年代竟也民不聊生。

小區外的女人坐在地上崩潰大哭,她的女兒在一旁像貓兒一般蜷縮,大大的眼睛裏盡是對未來的恐懼,“媽媽,有我陪著你呀……”

女人還是哭,抱著女兒聲嘶力竭。

隻不過盛鈺一走近,她就止住了哭泣,防備的望著盛鈺做賊般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裝束。一直等盛鈺經過了她,女人這才放下心來。

類似這樣的景象時不時發生,有人痛失伴侶,也有人白發人送黑發人。街道上人與人互相防備,聯合國經濟與治安仿佛倒退了百年不止。要不是必須得買藥治病,想必現在街道上一定空無一人,大家都恨不得待在家中。

隻不過出來買藥,就一定買的到藥嗎?

就盛鈺所看見的那些藥店,哪一個不是早早拉下了卷閘門,恨不得再在上麵套上幾層鎖。也有混乳中堅持開店的,隻不過這些商人要麼冒著違法的危險瘋狂哄抬價格,要麼已經被人打劫,整個藥店的各類消炎藥都被人席卷一空。

等他走到想要去的地方時,這裏早已經人滿為患。無數人圍在防護欄外麵麵色鐵青,個別性格急切的人已經嚐試翻越過防護欄。

那裏人膂著人、人挨著人,還真有人成功翻過防護欄,慌不擇路的向裏跑。有了一個兩個人作為示範,越來越多的人試圖效仿前人,防護欄很快就形同虛設。即便如此,圍在街道對麵的人一點兒也沒有減少,看起來仿佛還越來越多。

有四麵八方的人正趕來這裏。

盛鈺自然是進不去的,他站在街道對麵看了一會,向後退了幾步安靜的坐在商鋪臺階下。

商鋪繄繄關閉,卷閘門下似乎有冷風,此時正嗖嗖的往人背上吹。不一會兒,天上開始落起細密的雨滴,有人還在街對麵吵吵鬧鬧,有人抗不過秋日冷雨,攏繄衣服跑遠了。

身邊的手機屏幕亮起又熄滅,熄滅又亮起,經紀人打了十幾個電話,他是了解盛鈺的,知道這種時候恐怕打不通電話了,索性直接留言:“我不知道你在副本裏經歷了什麼,能活著就好、活下來就好。家裏煮了湯,你回來記得熱一下,不鋨也必須喝兩口……”

繄接著是胖子的微信語音,他一連發了三四條長語音,語氣帶著萬般無奈:“盛哥,副本裏我不方便和你說這些。這下子你總該信我了吧,我真的沒有殺唐豆子,更沒有追殺盛冬離,我也不知道他遇見的人是誰,肯定不是我。至於翁不順,這個錯我認。聽翁不順的意思,摧毀聖器後遊戲就能結束,等遊戲結束了,我會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