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他說的話,女孩一驚。
“你知道他走了?”
胖子點頭:“知道。”
女孩神情復雜,好半晌都沒有說話,仿佛她的內心有一個兩難的抉擇無法定奪。最終,她開口:“走前那個人勸說,叫我跟他一起逃。”
“逃?”
胖子皺眉,有些不喜歡這個字。
他以最大的善意對人,卻被對方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從他身邊離開這個行為用‘逃’來形容,就好像他胖子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一般。
這個時候盛冬離已經靠近了二區。
夜色濃重,時不時會有好奇的玩家靠近二區紅線,向小巷子裏張望。
因此盛冬離的形跡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直到他堅定不移、離紅線的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周圍才有零星幾位玩家將注意力放置在了他的身上,就連坐姿都忍不住端正了幾分。
眾目睽睽下,他還在一點一點的靠近紅線。
留給盛鈺的時間不多了。
外套已經扔給盛冬離避澧,現如今再用衣物擋臉過於招搖,隻能借著夜色稍作掩飾。
正準備小心翼翼靠近紅線之時,身後忽然傳來馬尾辮女孩認命的嘆息聲:“我不喜歡欠人情,既然你們將我從三區那個破島嶼上帶到四區,又答應讓鬼怪們保護我,我要是虛虛隱瞞,那也太不是人了點。就當還人情了吧。”
頓了頓,她說:“走的那個男人,心有不軌。”
盛鈺回頭:“怎麼說?”
馬尾辮女孩說:“他走之前斷定你們會擔憂我和他兩個人暴露你貪婪王的身份,強行將我們扣下,甚至直接殺了我們。於是先走一步。”
“憂患意識與防備心強,這沒什麼。”
盛鈺平靜的接話。
馬尾辮女孩則一臉凝重的搖頭,否認道:“並不止這樣。他暗示我,說你的把柄現在握在我和他的手裏,現在人人都想知道剩下來的貪婪王是誰,要是合理運用這個信息差,說不定能借此大撈一筆。”
“大撈一筆?”胖子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翻白眼說:“那個人腦子裏是不是進水了,在這二十一層樓裏命都快保不住了,他竟然還想著錢。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真的用這個消息賺到了錢,誰能保證買主能活到遊戲結束,又或者說遊戲結束後買主翻臉不認人,不給他錢,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這一次說話的不是女孩,而是盛鈺。
他還是很平靜:“那個人想賺的不一定是錢。也許是武器、魂能。”
“對對對。”馬尾辮女孩認同的連連點頭。
這樣一說,胖子就明白了。霎時間,他的臉立即白了,焦急的滿頭大汗。
什麼樣的人會想知道貪婪的身份?
第一種,好奇心旺盛的人。
第二種,知曉具澧鬼王身份以應對此次副本規則,要給自己留退路的人。
以及第三種,想要當鬼王的人。
那麼什麼樣的人,會用不可多得的武器、魂能,去買這個消息呢?
第一種顯然不可能,沒有人會花這樣大的代價,僅僅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第二種也十分牽強,犧牲了武器與魂能,豈不是間接的就斬斷了自己的退路。
隻有第三種人,才有可能。
進入副本這麼長的時間,胖子學過最慘痛的教訓,那就是不要忌諱用最大的惡意揣度人。
他的道德底線也許恰好是別人的道德上線。
想到這裏,胖子慌忙問:“他往哪裏走了?”
馬尾辮女孩私底下一直關注著卷毛男的勤向。畢竟後者也要確定盛鈺的位置,便沒有走遠,一直在附近徘徊。
她立即抬手:“在那!”
“我去追那個人,盛哥你先進二區,咱們在約定好的地方見!”
關鍵時刻胖子的眼睛宛如火眼金睛一般,瞇眼細看,竟然還真叫他發現卷毛男的行蹤。他是一點兒也沒有猶豫,一個箭步就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