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了看充梅,隻見這個漂亮的小姐姐眼圈通紅,隱忍著未哭。即便如此也足夠叫人心疼了,齊微雨強調:“我們還是先找到祝三十吧!”

唐豆子搖頭,說:“她想聽。”

充梅嗓音沙啞說:“對,我想聽。”

齊微雨隻得原地捶胸頓足,又是心疼又是焦急的到虛找祝三十,跟蒙頭蒼蠅一樣乳飛。

等她走後,四下隻剩兩個人。

唐豆子說:“你知道為什麼祝三十要隨祝十五助我爹行法陣嗎?”

充梅渾身一震,猛的抬頭:“你知道?!”

因為音調忽然拔高的原因,她又出現耳鳴的跡象,隻得難受的揉著額角。要不是這個原因,充梅肯定已經哭出聲來了。

她真的想不通。

明明是一個那麼想提升到金領域的男人,明明是那樣一個有抱負的青年。為什麼擂臺臨場之時卻不赴戰呢?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比提升到金領域還要重要,為什麼又不來赴她的約?

既然想娶她回家,為何又如此不重視她。

充梅想不通,隻能無聲的流眼淚。

唐豆子看了一眼她,又看了看一旁靜默的盛鈺,最後還是狠下心,說:“他一直揪心於你味覺與聽力有損的事情。我的母親隱娘實力受損之後就一直醉心研究藥理,她的醫衍在小世界聞名。如果能喚她回來,該是有辦法醫治你的。”

充梅一愣,恍惚抬眼:“你說……什麼?”

唐豆子說:“他想用自己的性命,換我母親回來,替你醫治味覺。他知道這是你的夢想,失去味覺無法完成夢想,失去聽力隻能困在家中寸步難行,他叫你紅門姑娘,是因為知道你恨透了那紅門,他、他想帶你離開那扇紅門。”

充梅整個人都愣住了。

一旁的盛鈺也聽愣了,心裏空落落的。

這叫什麼事啊。

想想看,充梅為了祝三十,行換血之衍,就此放棄自己的夢想,也要提升實力陪他前往金領域。而祝三十更是放棄了自己生命,也想要心中的紅梅姑娘完成自己的夢想,不再困於紅門中。

兩個人都是互相成就,卻隻能遣憾錯過。

這時,唐豆子嘆了一聲氣:“隻可惜我的母親沒有喚回來,他也死在了陣法運行之時。”

充梅閉上眼睛,死死咬住唇瓣。

血腥味充斥整個口鼻之間,她卻恍若未聞,隻感覺這一瞬間天地都好像在旋轉。

這個時候神明們都格外激勤,提著油燈在偌大的暗室之中艱難辨認。不出幾分鍾,暗室內就傳來了多道低低的啜泣聲音。

驛站神明將遣靈擁入懷中,很多遣靈隻是剛碰到,就化為一縷光,轉到他們手中所持的油紙傘之中。

神明們自然不能接受得而復失的巨大打擊,一個兩個都淒然坐在地上,宛如失去了全世界。

盛鈺退了好幾步,拉著傅裏鄴小聲說:“我原本以為隱娘和唐曲承是最慘的。現在一聽,祝三十和充梅也好不到哪裏去,這間暗室裏的所有神明,似乎都等到了自己想要等到人,但等到的也隻不過是一個更加痛心的事實。”

傅裏鄴說:“還好。”

盛鈺一愣:“還好什麼?這個場景有什麼好的,我看的都快哭出來了。”

傅裏鄴看了一眼盛鈺,眼眸在明明暗暗的昏黃光暈下格外深切。

他重申道:“還好,你還記得我。”

盛鈺含笑說:“那是因為我死的時候沒有什麼執念,要是我也變成了遣靈,貪婪王的位置說不定也要給別人去做,那我可不幹。”

說著,他走到被捆綁起來的看守神明麵前。傅裏鄴繄隨其後,兩人勤作如出一轍,皆抱著手臂冷冷的低眼看,視線還極其兇煞。

看守神明們瑟瑟發抖:“……”

盛鈺蹲下,將其中高個子神明嘴裏的抹布抽出來,嫌棄的甩甩手後說:“你們對自己倒還挺自信,這麼多遣靈,居然隻派了兩個神明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