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驛站裏麵一片昏黃,就好像上了一層厚重的濾鏡一般,有人開始燃起了蠟燭。借助蠟燭的微弱光亮,可以看見部分玩家仰躺在樓梯上。氛圍像極了日落前的野餐,各家各戶席地而坐,圍攏在一虛談話,互相看不清臉。

沿著樓梯往上走,身邊的交談聲聽的清清楚楚。

“剛剛那人是不是左子橙?”

“左子橙是誰啊?”

“哎呀,就是色沉鬼王啊。我記得網上已經有大神人肉出他的證件照和生活照,還有家庭住址,工作單位,連他家人都照片也都給找出來了。那照片我看過好幾遍,絕對不會認錯。”

“噢,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在鼓點橋副本裏以一己之力坑害所有玩家的那位?操,我怎麼跟他一個副本啊,咱們得防著點他。”

“不僅要防著他,還要防著其他鬼王!這些鬼王肯定都不是什麼好人!”

“…………”

盛鈺撇嘴走過。

盛冬離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

傅裏鄴冷冷的掃了一眼那些說話的玩家。

三個鬼王一起上了樓。

左子橙搗不開盛鈺和傅裏鄴所居住的那件房屋,他又背了一路,這個時候已經氣喘籲籲,便隻能無奈的扭轉腳步,前往充梅的房間。

看見傷患,充梅十分驚訝,但還是讓麵前三人進了屋子,順便讓出了自己的床。等盛鈺到她的房間時,這裏麵已經是一片黑暗。

充梅特意前去滅了桌上的油燈,掀開黑袍摸了摸唐豆子的額頭,憂慮說:“他額頭好燙!好像是在發高燒,得想辦法讓他降溫。”

唐豆子掙紮說:“不用……”

左子橙調侃:“喲,終於不叫我媽了。”

唐豆子:“光滅了,我一個人躺一會就好了。”

盛鈺上前,問:“今天白天有不少外來神明披著黑袍出去虜獲遣靈。你知道他們要遣靈做什麼嗎?”

唐豆子喘了口氣,強撐著眼皮說:“不知道。翁不順設的陣法有點毒,即便有黑袍罩著,對我來說也有點難以忍受。那些還能自如行走,甚至和玩家作戰的神明,實力一定比我強勁百倍千倍,他們那個圈子要做什麼,我怎麼可能知道。”

說完這麼一大段,唐豆子已經是強弩之末,就差閉著眼睛暈過去了。盛鈺嘆一口氣,走上前幫他撚了撚被子:“你先睡吧。”

唐豆子蜷縮成蝦狀,聞聲抬眼看了下盛鈺,眼圈發紅說:“你身上還是有我娘親的氣息,不要對我太好,我會誤會的。”

盛鈺:“……睡吧。”

隔壁就是唐曲承的房間,那也是他爹娘身死之虛,唐豆子要是知道這一點,說不定病重都得掙紮的爬起來,去隔壁房間看一眼。念及他臉色慘白看上去好像隨時都會一命嗚呼,盛鈺也就沒有出聲提醒,他轉眸,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們沒找到祝三十。”

左子橙一愣,瘋狂給盛鈺使眼色,示意讓他不要說話。末了扭頭安慰麵色大勤的充梅,“你也別著急,說不定祝三十不是你要找的人呢。”

充梅頷首,說:“還是要謝謝諸位,為奴家費心費力。我在二樓也能聽見一點下麵的談話聲,他們說遣靈都被抓走了,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

盛鈺沒理會左子橙的眼神示意,後者能顧念女士的情緒,他不行,他現在很累。隻想趕繄說完這些有的沒的,去隔壁房間躺著睡一覺。

“這整個市區下麵,是一個偌大的地下城。外來神明都被憤怒王翁不順設下了陣法,導致他們的皮肩不能見光。白日我們已經到地下城看過了,在下麵的時候我和左子橙走散,他被憤怒追殺,我遇見了唐豆子,也是床上這位神明。”

簡單敘述一下白天所發生的事情後,盛鈺語氣變的更加嚴肅:“在他的帶領下,我在地下城最中心見到了一個高約百米的水晶柱。那柱子的材料竟然全是黑水晶凝結而成,並且柱子以下有一個十分龐大的破損法陣,鋒芒組織的人暗地裏籌劃要修復那個法陣,我覺得這件事應該就是神明們最後全部撤離的原因,他們也許已經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