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鈺好笑的看他一眼,心罵一聲逗比。
他說:“你們看前麵還有那麼多叢林,說明我們肯定沒有走到最西邊。這島嶼很大的,我們才走了兩個小時,要是想走穿,一天一夜都不行。所以我懷疑,估計是這島嶼地勢塌陷,中心區比其餘地方都要矮那麼一點兒,雨水常年堆積聚集,就在島嶼中心形成了一個‘島中湖’。”
胖子聽的一愣一愣的,見身邊人都麵容肅穆,像是在認真思考什麼。
他茫然道:“那神明怎麼到了湖心,魂能形成的火焰就全都熄滅了?”
盛鈺搖頭:“不是熄滅。”
胖子剛要問,一直未曾開口的傅裏鄴忽然抬眸:“不是熄滅,他們沉湖了。”
“…………啊?”
這話一出,胖子和紅毛都是有些傻眼。
盛鈺贊許的看了眼傅裏鄴,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坦,但總歸是有腦子轉的稍稍慢些的人。他開口解釋:“隻能是這種情況。神明到了島中湖某個位置,齊齊下沉。所以在我們的視野裏,他們所攜帶的‘鬼火’無端消失。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個位置,應該就是魂火所在的位置。”
廖以玫皺眉說:“可我們沒法靠近魂火。”
紅毛驚訝說:“你們在想什麼,魂火如果真的在湖底,那得有多危險啊。先不提潛水的問題,萬一在湖裏遇到神明——他們直接沉下去,肯定帶了什麼在水底能呼吸的儀器,或者說他們根本不需要呼吸,在水裏來去自如。但我們不是這樣啊,再說了,萬一湖底有兇猛怪默,拖都能把人拖死,你們該不會想要過去吧?!”
他的話與電閃一齊出現。
一般來說,電閃之後幾秒鍾才會出現雷鳴聲,因此一見到細微閃電,盛鈺就下意識一縮,咬著牙看向黑昏昏的烏雲。
好在這次電閃召來的是小雷,可以忽略不計。盛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局麵很不好,他心裏也清楚。
最好是能有個去探路的。
這個人絕對不能是盛冬離,作為一個沒怎麼管過弟弟的,盛鈺多多少少還是知道這人水性一般。不至於像紅毛一樣三分鍾淹死,也不至於像胖子一樣矯健如海中精怪,腿一蹬就能飆老遠。
從上次副本來看,能在波濤洶湧的水底保住自己的,唯有胖子和傅裏鄴。
這兩人水性最好。
但盛鈺總不可能說:你去探探路,給我們看看危險不危險,要是危險剩下的人就不過去了。
這不是在埋汰人麼,哪有人這麼做事。
剛想到這裏,身邊傳來低沉問詢聲:“你一個人行不行?”
盛鈺一愣,看向傅裏鄴。
傅裏鄴說:“打雷。”
盛鈺依然發愣。
他的確和傅裏鄴說過車禍的事情,但他沒有提過自己有點恐慌雷聲。也許是在網上查到的,又也許是根據盛冬離的態度猜到。
如此說來,一開始走貴人橋梁之時,傅裏鄴是故意牽住他的。
當時這人說‘怕’,現在想想,的確是怕,但絕對不是害怕連綿不絕的雨,更不是害怕漆黑的天色與驚濤拍岸的巨浪,而是怕——他害怕。
盛鈺立即說:“現在不是擔心我的時候。你要是想下去,應該先擔心你自己。”
沒有人能夠順理成章的照料另外一個人一生,絕大多數情況,都必須自己扛著。就算這次傅裏鄴陪著他,那下次打雷呢?
他必須學會自己扛過去。
盛鈺深知這個道理,便口是心非說:“我不害怕,我真的不害怕。”
傅裏鄴蹙眉,於水下輕輕勾起盛鈺的手指,感受到後者的指尖在微微顫抖。
他罕見的遲疑了。
胖子在遠方大義凜然喊:“我去吧!給大家夥探個路!”
盛冬離看他,說:“你要是遇見了危險,受到了傷害,這種傷害是不可逆的。光水性好沒有用,我去,我能給自己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