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紅毛一下子踩空,往回滾了足足七八個階梯才堪堪停下來。胖子踩在盛冬離腳上,拉著盛冬離一起摔在其餘玩家身上。還有廖以玫,她也不輕鬆,幾步崴下,差點沿著欄桿摔下去。

一瞬間就人仰馬翻,怨聲連天。

神明們見了這樣的景象,頓時哈哈大笑。

胖子迅速爬起來,氣沖沖說:“誰他娘的攻擊我?!”

“沒有人攻擊你。”老纏頭笑瞇瞇:“平民區就是這樣,一群瘋子的大本營。就算神明到了上麵,也得格外注意些,免得無辜被打。”

胖子怒道:“你們既然知道,為什麼不說。”

老纏頭道:“我們為什麼要說?”

胖子一下子不說話了。

也對,他差點都忘記了。神明們巴不得玩家倒大黴,更巴不得鬼王出大醜,不要說好心出聲提醒了,估計這些神明早就等著看他們的笑話。

盛鈺正身,這一次走的更加小心。

越臨近上方,平民區的喧鬧聲響也就更大。這種喧鬧不同於月季舞廳巨大的音樂聲,後者是一直在響,主觀意識上可以屏蔽。而前者,與其說是喧鬧聲,不如說更像是噪音。

像是有無數隻手在玻璃上劃拉,指甲用力往玻璃上蹭,發出滋啦啦的刺耳聲響。地板被踩得咚咚咚響,一點兒節奏也沒,聽上去仿佛是有幾萬隻貓在地板上來來回回的乳竄。

盛鈺捂著耳朵,就跟那名玩家說的一樣,剛上平民區,他就有點想要調頭離開。

迎麵跑來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姑娘,高高的顴骨映照的眼窩幽深,她快步飛奔而來,帶著歇斯底裏的大笑:“給我,給我!哈哈哈哈!”

“給給給……給你什麼?!”

胖子被她抓的一個哆嗦,手臂上的肉被指甲一擰,他痛的臉上五官都有些挪位。當即抽出食為天菜刀,高高舉起就要砍下。

當然了,他就是做一個假把式。

用菜刀來嚇唬人,這種事情胖子做過無數遍了,每一次敵方都是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但這一次明顯不一樣,雙馬尾女孩一手提起大大的裙擺,另一手拉著胖子瘋狂轉圈圈。

她嘴巴裏還咿咿呀呀的哼著不成調的曲子,一會兒高音尖利,一會兒低音沉頓。聽起來非常不像樣子,很是折磨耳朵。

胖子收起菜刀,驚慌問:“你誰啊?我認識你嗎?”

那女孩齜牙咧嘴大笑:“瑪麗特要見到光,瑪麗特要見到水,瑪麗特就可以去貴人區啦!”

胖子被她拉的暈乎乎,兩眼冒金星。等看到有男客人要去拉廖以玫,他整個人忽然驚醒,一把推開女孩,提起菜刀‘啊’了一聲。

就沖向了廖以玫……身邊的男客人。

不止他們倆,其餘人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膙擾,迎麵沖來一群身著厚重服飾的年輕男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抓住玩家。

他們均神色癲狂,口齒不清,一下子說見到了海,一下子說看見了草木拔地而起。一個個的都像是念詩一般,詩句貌似還很有意象,反正盛鈺是一句都沒有聽懂。

眼看著越來越多的客人像是鋨狼見到了肉食,兇神惡煞瘋瘋癲癲的撲上來。盛鈺立即想要後退,但很快他就發現,這些客人有意繞著他這邊,不過幾秒鍾他就反應過來,客人們不是在避讓他,而是在避讓他身邊的傅裏鄴。

盛鈺愣道:“他們為什麼怕你?”

傅裏鄴說:“我來過這裏。”

盛鈺剛想問來過這裏跟客人害怕有什麼關聯,很快就明白:“你教訓過他們?”

傅裏鄴緩慢點頭:“嗯。”

一個‘嗯’字,涵蓋了千言萬語。隻是用想象的,就可以想到傅裏鄴是如何不厭其煩的掏箭搭弦,一次又一次的射殺之後,才導致現在就連瘋子見到了他,都能本能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