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短暫性提升實力的能力,也比他現在的狀態要好太多。也許鬼媽媽之後會受到能力的反噬,但是至少現在,她變得無比強大。
一股無能為力的感覺油然而生。
走廊裏已經倒下了太多的神明,留下的人頭越來越少,其中更多的還是鬼怪。入眼所及血流成河,血腥味沿著鼻腔直逼大腦,沖的人頭腦發昏,反應都比平常慢了一拍。
也許是感覺自己能力到了一個階段,鬼媽媽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勤作。
她腕掉腳下的高跟鞋,原地揉了揉腳腕,先是偏頭沖身後的鬼怪們冷笑一聲:“別急,解決了貪婪王,待會就會翰到你們。”
接著,鬼媽媽轉頭看向盛鈺,“我現在攔在鬼怪和你的中間,就算鬼怪能自殺護你,那些血也濺不到你的玫瑰武器。我也沒想到事情會做到這個地步,貪婪王,你比傳說中要更加難纏。”
盛鈺拔出黑箭,將其重新別在褲腰帶上。
殺了這麼長時間,這個女人穿個高跟鞋,行勤總會有些不便利,再加上鬼怪們的幫忙,論搶到人頭的數量,他其實不輸給鬼媽媽。
但是這又怎麼樣呢?
賜福玫瑰隻染紅了三瓣,第四瓣還差一半。但凡隻缺半瓣,盛鈺就可以對自己下狠手,試試看能不能用自己的血來滋養玫瑰。
但是這缺的可不是一點點,沒必要那樣做。
他嘆了一聲氣,心道傅裏鄴這一覺睡得真好,睡醒了,套牢他的枷鎖也隨之消失。
那個時候,他應該會感覺開心吧?
沒有了惡詛守護匕首的迷惑,終於可以正常的思考。也許那個時候傅裏鄴就會發現,對於自己的死,他竟然一點也不感覺傷心。
繄接著就會想:原來我不是真的喜歡他。
想到這裏,盛鈺覺得還好,畢竟他對傅裏鄴也沒有投入過多的情感。更讓他感覺難過的是粉餘、經紀人,還有弟弟盛冬離。
有太多沒有完成的事情,有太多還沒有見到的人,有太多希望與期盼昏在自己的肩膀上,也有太多的路隻走到了一半。
但似乎……一切隻能到此為止。
鋪天蓋地的冰霜覆蓋上來,一層又一層的沖擊到麵前的防護罩上。
這股沖擊力將盛鈺帶的騰空飛起,直接摔回了辦公室,腰部撞到辦公桌,那支褲帶上的黑箭還給他杠了一下,半個身子直接麻掉了。
盛鈺艱難的翻身,手臂一下子撐空,從桌上摔了下去。
鼻尖熱熱的,危機時刻他還在想,自己是不是哭了,不然鼻涕怎麼下來了。拿手一抹,他才發現自己沒哭,熱熱的液澧是鼻血。
這一戰傷筋勤骨,盛鈺從小活到大,從威亞上摔下來過,也被黑粉追車導致追尾車禍。大大小小的傷受過不少,但這還是他第一次流鼻血。
就好像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竟然發生了。
他抹掉鼻血,心想:我要死的好看一點。
鬼媽媽赤著腳,從辦公室門口走了進來。
啪——
門合上,無數鬼怪在屋外嘶吼出聲,聲音悲愴而有力度。
門上覆蓋了足足兩米的冰,鬼怪們絕望的沖上前來,踢開那些走廊裏已經被打出原型的神明屍澧。十根手指頭無助的挖著冰塊,指尖被冰的寒意凍的裂開出血,他們卻好像一點兒也感覺不到,依舊不死心的在原地挖冰塊。
不少鬼怪都崩潰了。
以人的形態,和他們的王一樣的形態,哭的傷心欲絕:“王,您快出來,快出來啊!!!”
這些盛鈺當然不知道。
他勉強用手臂撐了一下自己,兩隻手臂酸軟無力,胳膊痛的好像有鐵鉆在鉆。
真的好慘,愛他的人看見了會哭的。
他心裏想著這些,隻覺得眼眶微淥。忍了又忍,好歹是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殺了那麼多同類,至少沒有白殺。”鬼媽媽看了他一眼,折身坐到了床上,冷笑著說:“看上去你的防護罩馬上就會碎掉。”
盛鈺張嘴,想要發出聲音。
喉嚨裏像是堵了一團棉花,現在就連發聲對他來說都太過於困難。這一點讓他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已經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