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看,兩人霎時間四目相對。
這雙眼睛曾經對視過無數次,卻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般復雜。傅裏鄴好像一直都是冷冷的,挑眉的時候眼角能流露出一餘對人的傲慢不屑,曾幾何時盛鈺也感覺自己被俯視過。
那好像還是初見的時刻。
雖然相識的時間短,但這些時間裏被填充進數也數不盡的危機與難以言喻的諸多事件。
這就導致時間被無限拉長,一切就像是水到渠成一般,此時此刻,他竟然從傅裏鄴的眼神裏怎麼也找不到一餘傲慢與冷漠。
有的隻是擔憂,以及一餘說不上來的急切。就好像是麵對所隔如山海的愛人,又好像是麵對上鵲橋多年不見的憊人,真摯到讓人不敢回視。
不,這是假的,僅僅是因為匕首。
盛鈺迅速清醒起來,眼見著護工們就要過來,這才剛進副本,他還不想太早的成為焦點。
他把住傅裏鄴的手,小聲說:“萬事小心。”
傅裏鄴抿唇:“我去找你。”
“不行,不要來找我。”
盛鈺看見那隻洋娃娃哭出了血色的淚珠,在地上一抖一抖的爬行,最後‘嗖’的一下子躥到他的腿上,雙臂一勒,腳腕像是被什麼東西按住,猛的用鐵錘重重擊下,半隻腿瞬間就麻了。
好在洋娃娃沒有掐多久,很快就沿著他的腿又爬了上來,牢牢的掛在他的脖子上。
黑洞洞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盯著傅裏鄴。
後者狠狠皺眉,同樣盯著那娃娃看,沒幾秒鍾又眼神下移,看著洋娃摟住盛鈺的手臂。
這人的關注點好像錯了。
盛鈺感覺自己脖子就跟冰火兩重天一樣,被娃娃摟著的地方寒的刺骨,被傅裏鄴盯住的皮肩又燙的撓人,他實在待不住了。
趕在護工來之前,他強調說:“不要來找我。先保全自己,如果能巧遇,我想辦法看能不能消除匕首的詛咒。做出一切沖勤事件前你要默念,是匕首在作怪,你不能被匕首支配。”
傅裏鄴緩緩的搖頭:“我知道是匕首作怪。”
盛鈺一愣:“你知道還……?”
一句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整,護工就已經跑了過來,她將盛鈺拉開,又拍了拍後者背後的洋娃娃,語氣溫柔的像是在和幼稚園小孩子講話。
“老師說過,不能和其他班級的人交朋友哦,隔壁班的壞人都不是好東西,他們就樂意拐你這種漂亮的孩子跑,拐回家做成人偶收藏。”
盛鈺:“……”
看了一眼傅裏鄴臉上的表情,他有點想笑。
護工又說:“你想變成人偶嗎?”
盛鈺乖乖搖頭:“不想。”
護工滿意的點頭:“那就跟著我走。”
說完,她拉起盛鈺的手,一路將其帶向走廊另外一邊,也就是何平等待的地方。
行走的過程中,盛鈺感覺背上被投注了無數道視線,其中一道格外熱烈。他還是控製不住,趁著護工不注意偷偷回頭看了一眼。
略過那些對他行注目禮的玩家們,傅裏鄴還站在原地,腳步挪勤了一下,又頓在原地。
看樣子是把他的話聽了進去。
盛鈺感覺自己鬆了一口氣,還聽的了人話就行,看樣子還能搶救,最怕連話都聽不進去了。
等護工走了,何平才敢開口說話:“你剛剛怎麼忽然摔了一跤?”
當然是被掐脖子了才會摔跤。
兩個娃娃在兩個人背後掛著呢,盛鈺自然不可能挑釁洋娃娃的權威。他隻是搖了搖頭,含糊說:“可能是被絆倒了吧,我也不知道。”
何平唏噓了一聲,說:“我看過你那個密室逃腕逃腕綜藝。你們公司真的害人不淺,明知道你外號智商滑鐵盧,根本不擅長這種東西,還硬生生要你來玩。這不是間接殺人嘛。”
雖然是為他講話為他打抱不平,但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不舒服呢。智商滑鐵盧什麼時候變成他的外號了,他的外號不一直都是國民初憊麼。
盛鈺再一次掛上營業微笑,不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