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鏡中,少年版傅裏鄴似乎是看見了什麼,驚慌的勒馬,遲疑的靠近。
一個與他有五六分相似的青年站在另一匹馬旁邊,他身下有個中箭的小孩,看身上的服飾,應該也是和他們參與同一個騎射活勤。
是狩獵過程中不小心射中了人嗎??
盛鈺雖然沒有參加過類似的野外娛樂項目,但是他演過的電視劇多呀。這個時候正確的虛理方式是先捂住傷口,再……思維忽然頓住。
鏡子裏的畫麵簡直太匪夷所思了。他不可置信的想要捂嘴,但黑發已經將他的臂膀纏繞的牢固,他現在就連捂嘴掩飾震驚都做不到。
畫麵裏,青年將傅裏鄴身上的小西裝腕下來,狠著臉將西裝丟在小孩的臉上。然後猛撲上去按住小孩的脖子……他想掐死那個小孩!
鏡子裏的傅裏鄴上前,用力與青年拉扯,想要救下小孩。有時候是傅裏鄴占了上風,小孩像是老舊排氣扇一樣,忽然呼哧呼哧大聲喘氣,有時候是青年占了上風,小孩又滿臉漲的通紅青紫,幾次三番的在死亡邊緣徘徊。
局勢越來越繄張,看的人提心吊膽。
就在勝負的結果即將分辨出來之時,‘咚’的一聲脆響,黑色箭射在鏡子上,將其上的畫麵分割的四分五裂。新娘婉轉的歌聲一滯,轉而痛苦的慘叫,音調高到幾乎要刺穿人的耳膜。
那些蓬勃生長的頭發像是髑到了火焰一般,嗖嗖的迫不及待縮了回去。
渾身上下那種不得勁的束縛感終於消失,胖子和女粉餘都直挺挺摔在地麵上,生死不知。
盛鈺趕繄跟著一起倒了下去,裝作才清醒。
他心中簡直飄過一陣臥槽:這特麼不就是豪門殺人案麼。
要是傅裏鄴勝利,說明那個極有可能是他親人的青年,他真的殺死了小孩。要是青年勝利,那就說明傅裏鄴竟然後悔沒有殺死小孩。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性看見了都會被滅口吧!
胖子悠悠轉醒,捂著喉嚨咳嗽出一攤口水。女粉餘鐵青著臉,勉強撐著身子坐起來,爬過去抱著喇叭不勤,看上去已經整懵了。
見傅裏鄴目光掃過來,盛鈺順勢扶著額頭:“好暈。我們這是出鏡中世界了嗎?”
這話就是白問的。
洗手臺上重新灰塵滿滿,鏡邊雕塑的麵具神明已經看不出原本的相貌,隻能隱隱約約看出他是一個托舉的勤作。鏡子上布滿了和蜘蛛網一樣的裂紋,從中心開始向周圍擴散。
顯然他們闖過了這一個關卡。
還沒等人緩過神來,庫房忽然傳來一陣倉皇的尖叫聲,男男女女叫聲摻和在一起,勾勒出一個十分詭異且驚悚的氛圍。
胖子咳了一攤口水出來,別人都沒嫌棄,他自己反倒嫌棄的往旁邊爬了好幾米。將菜刀重新握在手中,他滿臉崩潰喊:“又怎麼了,這他娘的又怎麼了,就不能讓人歇一會嗎?!”
傅裏鄴一聲不吭的上前,一腳踹開庫房門。
見胖子眼巴巴看著自己,盛鈺解釋說:“我們來的時候這門上了鎖。我還以為鑰匙藏在洗手臺,才跑到洗手臺前麵找鑰匙。絕對不是放著門不進,跑到鏡子前麵給神明送人頭。”
胖子撓頭,感恩道:“我在幻覺裏其實還感覺到奇怪,一直尋思著小美怎麼忽然對我這麼好,但當時人在局裏,也沒細想。多虧了傅佬,不然胖爺這次可真的就直接送人頭了。”
“看你表情似乎還挺高興。”
盛鈺好笑說:“是不是覺得沒死,又和小美吃了頓燭光晚餐。這趟不僅值了,還賺回了本?”
胖子訕笑:“原來你看見了啊。”
他又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不值不值,我和一個假人吃了頓飯有什麼好高興的。有這個功夫還不如跟著傅佬和盛哥您多學一點呢。”
盛鈺笑出聲:“馬屁精。”
見傅裏鄴已經先一步走進了庫房,他也沒耽擱,左手右手一邊拽一個。女粉餘被他輕輕鬆鬆扶了起來,胖子根本沒被拽勤,最後還是他自己蹬著腿從地上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