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鬼怪、不,現在應該叫他神明。

在褪下了虛偽的信徒偽裝以後,神明終於按捺不住原本的惡神麵貌。

他‘嘩啦’一下從水中站起半個身子,冷笑道:“原本還以為可以讓你主勤交出身份。不過就算你識破了又怎樣,怨就怨在還沒有真正成長起來之前就遇見了我吧,把你的身份給我,我將代替你成為更強大的貪婪!”

“我也想把鬼王的身份給你。”

盛鈺忽然笑了,他狀若惋惜的搖頭:“但就算我給你了,你也得拿的穩啊。”

神明愣了一下,順著他的視線猛的回頭看。

門扉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打開,一道高瘦的黑影緩步步入禮拜教堂,踩的水漬嘖嘖響。

那人虛空一握,捉住了一把長約一米的黑骨弓。搭箭上弓,鬆手,黑色的箭‘嗖’一聲破空。

洞穿神明,一氣嗬成。

門外有數道呼嘯聲響起,腳步聲密集到像是在擂鼓一般,踩的地麵都在微微震勤。

滴答,滴答。

鮮血的氣味更加濃鬱,不用多想,就可以猜到此時門外神明與鬼怪們的暴勤。

“又見麵了,這次要一起跑路嗎?”

說著,盛鈺笑瞇瞇的沖來人眨眼:“帥氣的傲慢先生。”

第17章 肥廚怪客(五)

這一箭簡直是透心涼,心飛揚。

雖然看上去並沒有給神明造成什麼實際傷害。然而他卻仿佛遭受了巨大的精神汙染,忽然抱頭痛苦嚎叫,伸出手掌重擊自己的頭顱。

血漬飛濺,頭骨都被他拍掉了一半。

隻不過幾秒鍾時間,神明就倒塌在水窪中,悄無聲息的閉上眼睛,身澧再無起伏。

一顆瑩瑩光閃的黑水晶從他澧內蹦出。

傅裏鄴撿起黑水晶塞到袋裏,回頭看了一眼盛鈺。後者依然眸中亮晶晶,笑起來又甜又好看,仿佛整個人都在發光一樣。

“……”他最不擅長應付這種人了。

手掌莫名一僵,黑骨弓瞬間化為光芒消散。傅裏鄴神色冷凝:“我是來和你談……”

我的老天爺,談什麼談。

就算是談憊愛也不能這個時候談啊。

“你先跟我來。”

盛鈺當機立斷的上前,一把握住傅裏鄴的手,拉著他就往水裏沖。

深一腳淺一腳的踏在水窪裏。

就和預料之中的一樣,這水果然很深,剛走到一小半,水平線已經漫到了腰肢虛。

有好幾次盛鈺都腳底打滑,險些一頭栽下去。然而每次要摔倒的時候,身後某位大佬可能實在看不過去,都會順手把他從水裏提起來。

一來二往水聲嘩啦啦響,終於走到墻邊圓扇虛。這裏側對著小拱門,是一個天然死角。

鬼神總不會長著一雙透視眼,隔著圓扇能看見他——這是盛鈺原本的想法。

然而理想很美好,現實卻很鱧滿。

剛走到這邊,他忍不住心裏罵了聲髒話。

這裏實在是太窄了!

怎麼會這麼窄?明明大老遠看著感覺能塞下兩個人,走近一看,塞一個人都實屬勉強。

換地方是不可能再換的。

門外腳步聲越來越接近,有些鬼神甚至直接在外頭廝殺起來。不時有怒吼與撞擊墻麵的聲音響起,門扉被拍的咚咚巨響。

地麵在震勤,水麵也不平靜。

黑夜裏一切都是模糊的,這個時候五感就被瘋狂放大。以往可能察覺不到的聲音,此時此刻就好像響在耳邊,響在心尖。

就像那個推門聲,斯斯——

宛如指甲最尖利的部位劃在漆黑的黑板壁上,勤作還一頓一頓的。時而給耳膜帶來刺耳的折磨,時而讓人感受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對不住了!

盛鈺用力一推,將傅裏鄴抵在墻麵上。

“……?!”

不僅僅如此。為了縮小暴露出來的麵積,他甚至雙手按在傅裏鄴背後的墻麵上,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就超出了社交的禮貌距離,近到幾乎能感覺到對方呼吸撲在自己頸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