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梓鳴沒想到曾經整天一副超級喜歡吃自己做的飯的聶堯居然會有一日對自己的廚藝做下如此評價。

心目中那個招人喜愛的小可憐形象一下子便是崩塌了。

他橫眉冷對,神態清冷的被聶堯拉到飯桌前坐下,拿起筷子,不動聲色的淡淡嚐了一口聶堯做的飯菜。

正打算不著痕跡的挑刺,卻發現——

唔,聶堯做的飯菜真的要比他的黑暗料理好吃一百倍,一百倍。

雖然不得不承認味道真的不錯,但為了維持顧長銘的人設,賀梓鳴還是沒有為美食折腰,隻做出一派風輕雲淡的模樣來,像吃沒有味道的東西一般普普通通嚼著聶堯做的飯菜,沒有任何表示,也沒有任何多餘表情。

“看來師兄也是覺得好吃,喜歡吃我做的飯菜了。”但也就是這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也不知聶堯是打哪看出他喜歡吃的,當即就是‘噗嗤’一笑,抓著賀梓鳴的手,如是道:“那我以後每天都做給師兄吃好了。”

賀梓鳴吃飽,放下筷子,雲淡風輕沒有任何表示。

算了,反正聶堯做飯水準真的很高。

他既然願意天天做飯改善夥食,那就讓他做好了。

自那以後聶堯便是主動承包了小木屋裏的夥食,開啟了他的煮夫生涯,每天做飯。

而賀梓鳴,則隻要安安靜靜地做一隻每天被他投喂的豬就好。

聶堯每晚不論和不和賀梓鳴做那檔子事都會四肢並用將他抱著死緊的睡覺,就活像守財奴抱著金子似的。

賀梓鳴每晚都會被他纏得透不過氣,在半夜驚醒,看著在自己身側酣睡,毫無戒心將自己命門和後頸暴露在自己麵前的這魔,不知說什麼才好。

隻能長歎了一聲,無力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進入睡眠。

聶堯身為魔尊又受魔神之力所擾,是不能夠終日和賀梓鳴廝守在小木屋裏的。他時常會出去,賀梓鳴不知他是去做什麼,也懶得過問,隻在小木屋裏安安靜靜的待著就像逃避一般,隻我行我素地做著自己的事兒。

這一日,聶堯突然從外麵回去卻是身負重傷,血跡斑斑。

賀梓鳴一見他,當即就是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想要上前,但看了聶堯一眼卻又生生止住了腳步,躊躇了起來。

“師兄,我好疼啊,師兄。你的好師尊和好同門傷了我,師兄我好疼啊。”聶堯見他不上前,卻是自己上前了一步,撲進了賀梓鳴的懷裏,哀叫賣慘了起來:“師兄,你怎麼捨得我疼,怎麼捨得我難過呢?”

他雖身為魔尊,但卻從不信任魔修,身負重傷根本不敢與其他魔修為伍,第一反應便是衝回來找這個人。

普天之下,他隻信這人不會傷他,不會害他。

哪怕這人從未給過他承諾,哪怕這個人是個口口聲聲除魔衛道的正道修士,聶堯也無條件的信任著,相信著賀梓鳴必不會害他。

賀梓鳴被他抱得渾身一顫,心隻在瞬間就軟成了一灘,他眉心緊皺抱著聶堯不敢動彈。

“師兄,我很疼啊。”聶堯卻還在哀叫。

賀梓鳴將眼一閉,總算是說出了在聶堯將他囚在這裏,發生了那回事後和聶堯之間的第一句:“別動,我去給你找藥。”

聶堯抱著他不肯鬆手。

賀梓鳴一邊小心的托著他,便是一邊跟著自己的記憶找到了這小木屋中放藥的地方。緊皺著眉,便是為聶堯脫下了帶著血汙的衣物,處理幹淨傷口,很小心的為聶堯將藥撒了上去,將傷口包紮好。

聶堯好似很怕疼,賀梓鳴稍有動作,他便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每每一倒吸涼氣之時,賀梓鳴便是眉頭皺得緊了幾分,手上動作也越發小心輕柔了幾分。

到最後為聶堯上完藥,包紮完畢之時,賀梓鳴的手都在不自覺顫抖了,就生怕弄疼了他。

聶堯在他為自己包紮完畢後,卻是一臉幸福的撲進了他懷裏,感覺好似再不怕自己傷口疼似的,人生滿足地,緊緊抱著賀梓鳴說:“師兄,你同我說話了,你終於願意同我說話了,師兄。”

賀梓鳴眉心緊皺,任由他抱著,卻是怕弄疼他,不敢有什麼動作。

他想,對待聶堯,他終究是狠不下心,不由自主的心軟的。

在受到重創之後,聶堯的身體就是越發的承受不起那強橫的魔神之力了。賀梓鳴機會肉眼可見他的憔悴和消瘦,聶堯經常在昏睡,也經常在做夢。

有一日,他從夢中醒來卻是抓著賀梓鳴的手說:“你知道嗎?師兄,原來我前世就已是識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