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梓晟的眼底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他定定看了賀梓鳴良久,想要等他求自己,但卻始終不曾等到:“真的嗎?”

賀梓鳴一言不發。

“安親王圖謀不軌,欺君罔上,意圖謀反,來人賜酒!”賀梓晟一聲令下,便是有宮人端了酒來。

賀梓鳴連動都不曾動一下。

賀梓晟氣急,當即道:“還請大哥自己乖乖喝下這杯美酒,喝完以後你我就再不是兄弟!”

賀梓鳴伸手就要接酒。

他自己還不曾怎樣,係統就在他腦海裏尖叫道:“宿主,不能喝啊,萬一你喝下去死了怎麼辦?顧琛的好感度可還差最後兩點呢。”

“賀梓晟,我惟願來生你我再不相見!”賀梓鳴卻根本不理他,接過酒杯就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那酒的藥勁兒極大,賀梓鳴瞬間就癱軟在了地上,整個人都像是一灘爛泥。

賀梓晟嗤得一聲笑了,一把將賀梓鳴從地上拉起:“惟願來生再不相見?大哥真的覺得我會殺你嗎?”

“陛下的這聲大哥,我擔當不起。”賀梓鳴想要一把推開賀梓晟,但卻使不上什麼氣力。

賀梓晟扶著動彈不得的賀梓鳴,伸手就是摸上了他的臉頰,輕輕笑了:“也是,剛剛我就已說過,隻要喝下了這杯酒,你我就再也不是兄弟了。”

“你想要做什麼?”賀梓鳴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但意識卻是清醒得很。

賀梓晟也不回答,隻深深地看著他,問:“大哥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事兒嗎?”

“……”賀梓鳴。

他又不是戾太子鬼他媽的記得你們小時候的事,再說了,就算是戾太子這麼大個人也是未必記得那麼久遠的事兒的。

“當時,在所有皇子中我是最不受寵的一個,因為我的母親隻是一個奴者庫的賤婢,人人都可以欺負我,父皇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懶得去管,就連那些奴才也能狗眼看人低的隻給我吃冷了的膳食,穿破了舊了的衣服……”賀梓晟似是追憶一般道:“隻有你,隻有你是不一樣的,隻有你對我好,教會了我做一個人,保護我,不讓其他人欺負我,你告訴我我是大興的皇子,是你的弟弟……”

他恍惚間看到了那矜貴無比的少年皇太子朝他走來,如天神降臨般替他趕走了所有欺負他的人,狠狠懲治了冷待他的宮女太監,而後如沐春風的向他伸出了手,說:“過來,別怕,我是你的大哥,你是我的弟弟,大興的皇子,以後我會保護你。”

“我為你取個字,便叫做長安如何?”

“長安,小長安,你是我的弟弟。”

他雖名為皇子,但實際在賀梓鳴出現在他的生命中之前,他的生活一直是暗無天日的,是賀梓鳴的出現改變了他的命運,讓他學會了什麼是尊嚴,怎樣做一個人。

曾經,賀梓鳴是他生命中唯一的陽光,在那寒冷的深宮中給予了他最大的溫暖及他懦弱母親根本給不了他的庇護。

賀梓鳴看著陷入回憶神情陶醉的賀梓晟,心裏隻發毛,看著他就像是看著一個癲狂的瘋子。

賀梓晟卻不理他,隻反復摩挲著賀梓鳴的臉,引得賀梓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曾以為我們能這麼一直一直兄友弟恭的相處下去,可後來突然有一天皇後死了,你也變了。”

“曾經保護在我跟前的你,突然之間變成了帶頭欺負我,折辱我的那一個人,那時候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條狗,我甚至開始想你為何要教會我做一個人,教會我什麼叫做尊嚴,你教會我難道就是為了摧毀我,羞辱我嗎?”賀梓晟將賀梓鳴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那時候,和那之後的很多年,我都以為我是恨你的,恨你比恨曾經欺負羞辱過我每一個人更甚,恨你教會了我怎麼做一個人,怎樣去享受愛,又一下子把全部都生生剝奪,我曾發誓終有一天要擊敗你,奪走你所擁有的一切,再狠狠的,狠狠的把所有一切你這位尊貴皇太子加諸到我身上的羞辱都盡數加倍奉還,讓你跪在我跟前懺悔求饒,痛哭流涕……”

賀梓鳴聽著他敞開心扉,卻是冷笑:“是嗎?那恭喜你啊,你現在已經做到了奪走我曾所擁有的一切了。隻是想要讓我跪在你跟前懺悔求饒,痛哭流涕那是決計不可能的……賀梓晟,你還是殺了我吧!”

“那麼多年,我一直都是抱著那樣隱秘的渴望,拚命壓抑著自己在你跟前委曲求全的當一條聽話順從的狗的,但人的心態真的是很奇怪,也許是我在你跟前當狗當久了,就真的有了些狗的心態了,有很多時候我甚至會不自覺的在你越是羞辱我,折磨我的時候,越想著表現好一些,再聽你話一些,也許你就能對我好一點,喜歡我一點兒了……”賀梓晟說著說著,自己卻是低低的笑了:“回過神來,我就更恨你了,恨你讓我在你麵前隱忍壓抑委屈求全得太久,就真的把我自己逼成了你的一條狗,才會有那樣的心態了。”

賀梓鳴冷嘲:“你他娘的有病!”

除了有病和抖m,根本解釋不了賀梓晟現在這種詭異的狀態和心理……

“也許吧。”賀梓晟並不否認:“我恨你,恨得實在是太久了,以至於後來發覺你我之間存著那麼多的誤會和秘密,我都不知道該怎樣調整心態來麵對你了,我努力說服自己回到過去對你的兄弟之情,卻怎麼也做不到。”

賀梓鳴冷笑。

賀梓晟伸手就是解開了他的衣襟:“我也覺得自己有病,否則有怎麼對一直保護自己的大哥生出那樣別扭古怪的執拗心態呢?直到後來,你和顧琛在一起了——我才驚覺,哦,原來不是我有病,而是我一直愛著你啊,大哥。”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賀梓鳴暴怒,就連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了,偏生卻使不出絲毫的氣力。

“我說,我一直愛著你啊,大哥。我小時候最喜歡的人是你,後來最恨的人是你……一直一直我眼睛一直盯著,心裏一直放著不忘的人一直是你啊。隻是從前,我從不知道我對你原來竟是這般的感情……”賀梓晟癡迷得看著他,聲音柔得好似能化水。

賀梓鳴驚恐地看著他:“你瘋了?”

“浴血奮戰到今日,我終於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了。”賀梓晟俯身便是吻上了他的唇:“做我的梓童吧,大哥,這便是我所求的。”

賀梓鳴想要咬他,但牙關卻使不上半分氣力。

隻能任由賀梓晟的唇舌肆無忌憚的在他嘴裏遊離,攪動,直到賀梓晟舔了個夠,爬到了他身上,準備開始下一步。

賀梓鳴推不動他,才雙目放空的絕望道:“我們是兄弟。”

“我早說過,喝下這杯酒,你我就再也不是兄弟了。”賀梓晟無所顧忌的剝下了賀梓鳴的衣服,道:“而且……”

他摒退四下宮人,拉下了床邊簾子後,方湊在賀梓鳴耳畔低聲道:“我們真的是兄弟嗎?大哥心裏應當很是清楚吧。”

“我不清楚。”賀梓鳴麵無表情的否認。

“我想,大哥心底也是極愛我,而不自知的吧。”賀梓晟的手邊摩挲著賀梓鳴的身體,邊低笑說:“你從小就對我那麼好,就連知道了我母妃害死了元皇後,甚至我不是皇家血脈這等事都為了保全我隱瞞了下來,還幫我抹平了所有痕跡……大哥為我做了這麼多,若說不是愛慘了我,隻怕都不會有人信了吧。”

賀梓鳴冷漠:“我什麼都不知道。”

真正的戾太子,是真的的的確確不知道容妃是害死了元皇後的元兇和賀梓晟並非皇家血脈的。

“好,大哥說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隻要我心底知道大哥是愛我的就夠了。”賀梓晟對他無不順從,但看著賀梓鳴的裸體,卻是不自覺的想起了另一人,當即出言道:“還有顧琛,想必大哥也是因為他和我走得極近,是我最好的朋友,才會去追求他,說喜歡他和他在一起的吧。”

對,所有的一切就該是這樣。

本該親密無間的人隻有他和賀梓鳴,他們之間從來也不該有旁人插足進來。

麵對他的自我感覺良好,賀梓鳴卻是嗤笑:“嗬!你想多了,當初我和顧琛在一起,隻是因為我心悅他,僅此而已。”

“他有什麼好呢?不過,就是個再尋常不過的世家子罷了,隻我三言兩語就讓他偏聽偏信,將他和大哥挑撥開了,大哥若說喜歡他,我才不會信。”賀梓晟自說自話的厲害,任賀梓鳴說什麼他都自顧自的隻願意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賀梓晟緩緩吻上了賀梓鳴的唇:“大哥,別恨我。”

賀梓鳴無力的閉上眼。

係統的聲音當即在賀梓鳴腦海裏響了起來:“請問宿主是否需要對可攻略物件賀梓晟使用‘春宵醉’?”

賀梓鳴剛想說要,睜開眼,無意中對上賀梓晟那雙哀愁的眼眸,看到了他眼角滑落的一滴淚,心底莫名卻是生出了一股無比熟悉的感覺。

這感覺讓他想起了他前幾個世界的愛人。

賀梓鳴莫名心下一軟,話到嘴邊,又在腦海裏改成了:“……不要。”

這個人的靈魂讓他莫名熟悉。

賀梓晟的手伸進了賀梓鳴的身體:“大哥,別怕,我不會讓你疼。”

“對不起,大哥,我愛你。”

——

賀梓晟很體貼也很細心,可以說是個再溫柔不過的情人。在他在賀梓鳴身上耕耘完畢以後,是半點達官顯貴連被子也不知給情人蓋一條自己個兒就睡下的毛病也沒有,不僅幫賀梓鳴小心清理過了,就連身上的衣物也親力親為幫他換過了。

賀梓鳴在心下給他點了個贊,麵上卻是一如既往的維持著一派生無可戀的表情。

雖然,賀梓晟的靈魂莫名讓他感到熟悉,但他卻是仍未忘卻自己作為一名快穿工作者維持人設的職業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