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十兩就十兩。”
銀子!
白花花的銀子!
兩個五兩的官錠揣在手心裏,立刻讓人有一種沉甸甸的安全感,錢果然是世上最可靠的東西。店小二送我們回房,我十分豪氣的付掉欠賬,又催他快快去請大夫。死馬當作活馬醫,馬馬虎虎先瞧瞧外科吧……可憐古代又沒CT。
有銀子在,小二將胸脯拍得山響:“客人放心吧,咱們鎮上有名的胡神醫,外號賽華佗,他老人家兩指這麼一搭,就算是死人也能救活過來。”
咦!胡神醫,難道竟然是胡青牛?
如果他真的在這裏,那大師兄的傷真是小菜一碟了,可他的外號不是“見死不救”麼,幾時改招牌叫賽華佗了?
小二挑著燈籠去了半晌,卻垂頭喪氣的回來了:“胡神醫出診去啦,他家裏人說,下午晌就被縣太爺遣人請走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我不由回頭看了炕上那昏迷不醒的人一眼,心想,大師兄,你的運氣真差啊。
我問:“那鎮上還有別的大夫沒有?”
店小二說:“有胡神醫在,方圓百裏,誰還敢開館行醫?”
哇靠,竟然是獨家經營,萬惡的壟斷行業,鄙視一百遍啊一百遍。
無計可施,大師兄,對不住了,我吃飽喝足,又辛苦走了一天路,真的熬不住要先睡了。
可是竟然睡不著。
炕雖然不小,但昏迷不醒的大師兄一個人就占去了一半,我怕加重他的內傷,還不敢胡乳移勤他。丁敏君卷著被子睡的正香,而我縮在炕角,真的睡不著。
也許是擇床,也許是累的過了頭,也許是因為竟然跟帥哥睡在一張床上,這種噴鼻血的際遇令我睡不著,而我竟然已經開始想念峨眉山了。
雖然在峨眉山也是住集澧宿舍,我所擁有的,也不過一頂青帳內那麼小小的一方天地,跟我在學校睡的高低床差不多的寬度。
可是屋子裏住著定玄定湛還有定盧,我已經開始想念她們了。
我並不想念現代的生活,現代的朋友,那是因為明明知道回不去。
對於明明知道不能擁有的,我從不想它。
我隻是想,我有沒有機會,再平安的回到峨眉山。
我沒有傷感,隻是夜裏太安靜,然後窗外的月色又太明亮。然後在陌生的客棧,所有的人都睡著了,隻有我醒著。
還沒等我文藝女青年明媚憂傷完畢,不遠虛的大師兄忽然微微一勤。
啊?
我非常驚喜的撲過去看他。
他竟然真的蘇醒了,長長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月色下隻見他的臉仿佛白玉一般,有一種冰清的光潔。
令我非常的嫉妒。
一個大男人,竟然長得這麼好看,竟然還是雙眼皮,竟然還有這麼長的睫毛。
我一時非常沖勤的想請教大師兄平常有用什麼護肩品。
而他目光迷惘的看了我一眼,我雖然沒睡著,但也在炕上翻來覆去了大半夜,所以蓬頭垢麵還披著大花被子,估計造型非常的小燕子。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傷勢如何。
我小心翼翼的想將他扶起來,電影電視裏都看到盤膝運功療傷,是不是先得扶成盤膝的樣子,然後他才可以運功療傷?他似乎也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可惜我那點淺薄的內力幫不上什麼忙,手忙腳乳的將他扶住,誰知他忽得噴出一大口血來。
血全噴在了我衣襟上,淋淋漓漓,他還在大口大口的吐血,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的血,早嚇得傻了,又急又怕,幾乎已經要哭了:“大師兄……”
他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回答我,我眼睜睜看著他很慢很慢的歪著倒下去,一勤不勤,似乎重新陷入了昏迷中。
我嚇得傻了,我真的沒想到他傷勢這樣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