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別著三把劍的,是大妖怪‘大嶽丸’,又醜又髒又沒品,沒什麼可說的。另一個又帥又酷的,要著重介紹,他是大妖怪‘酒吞童子’……怎麼樣,很有魅力吧?真希望他是真實存在的呀,這麼帥的話,哪怕是妖怪,我都願意供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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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他真實存在……
哪怕是妖怪……
都願意供奉他……
酒吞童子冰冷的眼神中,已經沒有任何情緒了。他隨手將平板拋了回去,冷漠地問道:“就憑這個?”
“目前,我們還沒有發布任何關於貓鼬的視頻,”楚軒的話一出口,酒吞童子分明注意到,幾十米外的貓鼬,眼神中已經出現了動搖,這讓他心中一沉,“另外,來的路上我們就說好了,如果開戰,無論敵人有多少、都有誰,我們都隻會舍棄性命、全力攻擊你一人。”
“就憑這個?”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冷酷的笑意。
楚軒聞言,取出一個對講機:“零點。”
“砰!”幾乎是同一瞬間,酒吞童子身後數米處出現了劇烈的爆炸。緊接著,才是遠遠的、若隱若現的槍聲。
他沒有回頭查看,而是下意識地吞了一口唾沫:他根本沒有捕捉到子彈的寸影!
“八倍音速的靈類高斯狙擊彈,”楚軒取出一枚外形普通、表麵卻刻著詭異花紋的子彈,遞了過去。酒吞童子機械地接過子彈,但在他的指頭觸碰到子彈的瞬間,就倏地縮了回去。抽離的指尖上,冒起了一小股白煙。
“就憑這個?”他板著臉,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外露。
“滑瓢和我說過你的能力,確實令人驚歎,”楚軒繼續說道,“你認為,滑瓢全力之下,能藏他多久?你找到他之前,得挨幾槍?”
“喂!”一聲大喝,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拽到大嶽丸身上,“一出場就叭叭叭說個不停,俺還沒發話呢吧!”
楚軒認真打量著他,若有所思地說道:“抱歉,是我孟浪了,請講。”
大嶽丸冷哼了一聲:“張口就讓俺去管他的派係,還不問俺的意見,一副吃定了俺的樣子,當俺是乞丐嗎?!”
“俺是山賊,不靠施舍而活!”他猛地拔出一把刀,天空中頓時電閃雷鳴,不知從何而來的大風也呼嘯而至,刮得楚軒一時有些睜不開眼,“回去告訴老頭子,俺便是想要重建派係,也會自己去打去拚!他的好意,俺心領了!”
楚軒點了點頭,再次看向酒吞童子:“你怎麼說?”
酒吞童子此刻隻感覺一陣胃疼,冷冷地看著這個渺小的人類,以他特有的殘忍語氣輕聲說道:“下次見麵,在下會親手擰掉你的腦袋。”
楚軒沒再說什麼,轉身直接原路返回。他走出幾十米了,還在擺酷的大嶽丸才反應過來,急忙將刀插回腰間,快步趕到他前麵:“俺走先!”
幾隻犬神跟著他們,其他犬神依然原地不動,直到他們徹底消失後,才紛紛消失在自己的影子中。
“雖然沒實現最初的設想,但現在也不差,”之前一直不說話的貓鼬,緩緩過來說道,“起碼這個渾人也拒絕了滑頭鬼。”
酒吞童子直直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一言不發。
他當然知道,貓鼬此刻不過是擔心他頭腦發熱做出不理智的決定,就好像之前大嶽丸的拒絕,也不過是給他個台階下,省得他麵對低賤的人類,一時惱羞成怒,決定魚死網破。
那個家夥看似很渾,可他從來不敢小瞧對方。
一個山賊出身的妖怪,若是沒有幾分大智慧,早就死了成百上千次了,如何能在生前打得官軍節節敗退,還打出了日本史上最著名的以少勝多的巢伏之戰?又如何能在招安、被害、化妖後,一步步成長為大妖怪,還混得風生水起,和所有勢力都說得上話?
無論是滑頭鬼的禪讓,還是大嶽丸的拒絕,都不過是口惠而實不至的空話罷了。
妖怪又不是人類那般惟君命是從,我跟著你是因為我想跟著你,哪天我不開心了,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滑頭鬼憑什麼一句話就讓我改庭換麵?就憑你是大妖怪?對不住了,咱這行不興這個!
滑頭鬼的表態,不過是給大嶽丸多一個選擇,讓他有理由拒絕酒吞童子。大嶽丸的拒絕,也不過是安撫酒吞童子,免得他下不來台。
真要拒絕,直接加入他,不好嗎?就算不喜歡他,直接宣布不玩兒了,不行嗎?最不濟的,就不能不和那個人類一起走嗎?非要順路也就算了,還一定要搶到對方前麵,你和他爭得哪門子位序?
酒吞童子此刻無比清醒地意識到,這一輪,他徹底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