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慌亂,畢業即失業的李帥西從未經曆過這種陣仗,腦子徹底懵了:“我沒拆穿你們!”
霸王聞言嗤笑一聲,徹底喪失了對這個小聰明人的興趣,直接躺平不再圍觀。
楚軒歎了口氣,從腰間取下開場鄭吒發給他的手槍。這個動作駭得李帥西向後連退兩步。
楚軒握著槍管把手槍遞過去:“拿著吧。”
李帥西不明所以,但終究是渴望有防身之資,本能地就接過手槍。
似乎對他的溫順很滿意,楚軒的語氣也不再冷漠,而是帶上了一絲讓他感到鼓舞的溫和:“拿著這把槍出去,告訴外麵的人,你要和他們並肩作戰。我不要你真的戰鬥,隻要你一直站在外麵不逃回來,堅持到這一輪結束,我立刻為你進行手術。”
“不行!”李帥西一臉驚恐地回絕,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立刻換上哀求的語氣,“我和你們不一樣……我連老鼠都沒殺過……求求你了,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去戰鬥。”
“我不會強迫你,也不會算計你,更不會對你不利,”楚軒依然滿是耐心,“但如果你連在隊友的保護下去麵對敵人都做不到,就隻能等到最後一個進行手術了。這才是這個地方的公平。”
他走上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其實待在外麵和裏麵是一樣的。你隻需要留在門口就好了,他們不會允許異形突破到門口的。如果有異形突破到門口,無論身處屋裏還是屋外,都沒有活路。但你總要去麵對,如果連最簡單的‘不逃避’都做不到,我現在為你做手術,你也活不過後麵的戰鬥。”
他等了一會兒,讓李帥西有時間平靜下來,才繼續說道:“現在選擇吧,是出去麵對,還是留在屋裏。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不會有額外的意見。”
李帥西的臉色陰晴不定,他死死盯著被自己攥得緊緊的手槍,不知在想什麼。
等了半晌,見他還沒下定決心,楚軒歎了口氣:“你可以往好的方麵想。我說過吧,按照之前的規律,隻要我們中有人戰死,後續的攻勢就會戛然而止。所以,說不定這一輪剛來幾隻最弱的戰士異形,武器室那邊剛好就死掉一人,那你就賺到了,對不對?”
這話一出口,李帥西的眼中立刻迸發出莫名的神采,他抬頭看向麵前的楚軒,後者溫和地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笑容。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湧上頭,仿佛給他帶來了無窮的勇氣。
李帥西深吸一口氣,趁著這股子勁兒沒散去,他沒有再矯情,逼著自己徑直向大門走去。
隨著大門關上,楚軒麵無表情地從兜裏掏出一把子彈,隨手拋進腳下的垃圾桶中。
“空槍?”不知何時又側身看來的霸王好奇地問道。
“有一枚,會炸膛。”楚軒的聲音恢複了慣常的冷漠。
霸王想了半天,才大致猜到對方的打算,扭過頭去,聲音瞬間變得冷淡無比:“你真是個惡魔。”
放任陌生人去死?沒問題,這事兒他輕車熟路。但趁他人因恐懼失去理智,放大對方的負麵情緒,故意誘導對方去作死?這事兒已經完全突破他的底線了。
他們這種雇傭兵,其實就是正規的跨國安保服務公司,經正規渠道合法聘用、並受到合同簽署地《勞動法》保護、遵紀守法的職業安保員或外勤人員,而不是坊間傳言的什麼戰爭狂人或殺人狂魔。
他們外出執行任務,也要按天數來算外勤補貼、跨國補貼、惡劣工況補貼和高危補貼。
他們是需要分別向公司所在國與任務目標國進行報備的合法安保人員,可以大大方方溜大街的那種。他們也同時接受兩國法律的約束,一旦有犯罪行為被曝光,該通緝該抓捕該審判該上絞刑架的,一樣都不會少。
他們隻是負責承接各種他國正規軍受限於國際法規與條約,無法親自參與的軍事或準軍事任務,這其中大部分是為跨國公司在動亂地區的商業活動提供安保服務,極個別時候才會承接大國情報機構或當地割據勢力的軍事業務,參與地方勢力的有限規模軍事衝突。
他所在小隊之前損失慘重,就是因為公司高管為了挽救難看的財報,無視風控部的評估報告,強接了類似任務,把他們坑進了地獄,也把自己坑進了監獄——公司為此支付了八位數的撫恤金和補償金後,幾位大股東恨不得讓他把牢底坐穿。
楚軒這種行為,擱在現實中,他和其他隊員回到駐地後,一定會第一時間向現場負責人投訴,並解除對方武裝,進行臨時羈押,等待公司上級的指令。
再嚴重一些的,他們甚至會直接將對方扭送當地執法機構,確保第一時間撇清自己的共犯嫌疑。
楚軒倚在門旁,沒有回應。屋內陷入徹底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