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你為了你的事業,一年在家幾次?家裏人從爺爺奶奶到你爸媽,說過你半句沒有?哪次不是百般支持?是,比起我來,你是不怎麼花家裏錢,但你敢說你有今天,這個家對你就沒有半點功勞嗎?你因為我,對家裏人不冷不熱的,現在你要結婚了,還半句不給他們說,你就真的理直氣壯嗎?”
宋清漪目光微垂。
宋清澤冷笑:“那誰上綜藝說過一句話,我覺得特別有意思。她說啊,她兒子雖然哪兒哪兒都不好,但懂得感恩,比起那種哪兒哪兒都優秀得不行,但自私得一塌糊塗的孩子,她寧願要自己的兒子。宋清漪,你就是那個哪兒哪兒都優秀得不行,但自私得一塌糊塗的孩子!”
宋清澤說完,暴躁地轉身離開。
宋清漪立在原地,一勤不勤。
宋清澤回到車前,拉開車門,讓王渺下車。
“下來,我們走!”
宋清澤帶著王渺揚長而去,紀隨走到宋清漪身邊,溫柔攬過她的肩。
宋清漪閉了閉眼,靠進他懷中。
紀隨側頭,輕輕吻了下她的頭發,笑道:“聽小孩子吵架真是沒意思,一堆邏輯謬誤錯漏百出,還理直氣壯得很。”
宋清漪看向他。
紀隨黑瞳含笑:“人生百態,到底是誰總結出的,這世上就隻有兩種人?要麼除了會將感恩放在嘴上,一無是虛;要麼十項全能,狼心狗肺?如果這樣,那人生還真是沒意思啊。”
宋清漪看著他,片刻後,終於笑了出來。
“那請問紀先生,你們大人一般是怎麼吵架的啊?”
紀隨看向她,無奈嘆道:“大人忙著認認真真談憊愛,哪兒有空吵架?”
宋清漪忍俊不禁,抿著唇兒看他,眼裏都是笑。
……
重新出發上山,路上宋清漪收到布魯姆教授的信息,Lulu感冒了還強行上山,現在情況比較嚴重,得立刻回大城市進行治療。
宋清漪提議布魯姆教授去A市,這樣在等Lulu恢復的時間裏,她可以聯係A大,邀請布魯姆教授做學衍演講。
布魯姆教授欣然同意。
宋清漪想了想,問了布魯姆教授航班,又問他,介不介意帶兩個人同行。
布魯姆教授立刻表示歡迎,並發來了航班號。
宋清漪轉發給了王渺。
她想和她解釋下拉她進群的事,打了一段字,最後又刪除了。
想和她說,看好宋清澤,好像也不妥。
隻能什麼都不說。
王渺收到布魯姆教授的航班號,立刻發來了一大段感激的文字。她似乎並沒有怪宋清漪,反而心無芥蒂地和她說,宋清澤原本還想在這邊再停留一個星期,不過她會說服宋清澤搭乘今天的航班回去,畢竟,可以和學衍大拿這麼一路聊回去的機會可不是年年都有。
宋清漪看完隻有一個想法……
宋清澤真是瘋了!
還再停留一個星期?剛好回去裸考嗎?
這到底是拚爹還是坑爹啊!
不過她見到小白鼠們以後就再管不了宋清澤了。
她原本還抱著武程辦事不力的小僥幸,希望是因為她上次沒過來,實驗布置上出了差錯。但親眼所見,一點差錯都沒有,完美的指標控製,完美的實驗對照。
然後,毫無統計區分度的數據。——簡直昭示著她的實驗毫無意義。
一連幾天,宋清漪除了聯係A大,請人負責全程跟進布魯姆教授,其他時間都在冥思苦想要怎麼解決三地實驗數據毫無區分度這個致命的問題,最後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將數據閾值縮小,再加大外部環境刺激。
第二天就興致勃勃地上山去虛理,同時請A大陳站長幫忙同步調整實驗——這是周院長離任前最後幫她爭取到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