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也是怕夫人知道了憂心,這才沒告訴您。”荊禾道。

如今燕明戈帶兵南下怕是整個京城都知道了,再說這些也於事無補。

林初歎了一口氣:“他瞞著我,你也就跟著瞞我,若不是王夫人今日同我說這事,我至今還被蒙在鼓裏!”

荊禾聽出林初話裏有幾分惱意,連忙跪下:“夫人息怒!”

“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林初一見荊禾跪下,心裏更不好受,荊禾幾次舍命救她,她也從沒把荊禾當做下人看待。

“夫人莫生婢子的氣……”荊禾也不是個會說話的,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

林初知道荊禾畢竟曾是燕明戈的私兵,對燕明戈的命令,始終是無條件服從。

她歎道:“我沒生你的氣,隻是樹大招風,相公此舉,隻怕會讓朝中一些大臣又有話可說了。”

朝堂上的事,她便是有心,也無從插手。

平心而論,燕明戈此舉,狂雖狂了些,但日後他隻鎮守西北,又不跟朝中大臣打多少交道,他們便是把燕明戈說得再不堪,除非敢帶兵打上西北,否則也隻敢在背後逞些口舌之快了。

想通這點,林初倒也沒那麽苦惱。

荊禾去廚房傳膳,僅林初一人吃,上的菜竟然也足足有一百多道。

看著滿滿一長桌的菜肴,林初是真驚著了,她問荊禾:“沒跟廚房說隻做一個人的飯嗎?”

“一早就通知了廚房的。”荊禾回道。

畢竟隻是臨時讓她借住的驛站,林初也不好說人家廚房太過鋪張浪費,隻讓驛站的管事把一些菜肴撤下去,說自己吃不了這麽多。

驛站的管事笑起來眯得瞧不見眼,對林初道:“燕夫人不必拘謹,驛站裏的席麵都是先帝在時就定下的。這席麵在一些達官貴人家中也是再普遍不過的。”

這話乍一聽恭敬,但細細一想,就有幾分嘲笑林初小地方來的意思。

在達官貴人家中再普遍不過,在林初這兒卻成了鋪張浪費,豈不是可笑。

“那這些菜肴吃不完怎麽處理?”林初問。

“一些主子沒動過的,下人們會吃掉,吃不完自然給那些收泔水的。”管事不知為何林初問這個,如實答道。

這驛站裏的下人,個個養得白白胖胖,一看就是衣食無憂的,甚至比普通人家的少爺小姐過得還好。

跟那些沒有經受過戰亂之苦的人,說再多也是無用的。

林初沒再跟驛站的管事多說,讓他下去。

那些菜肴,她選了幾個自己比較有胃口的,餘下的就讓荊禾拿下去給隨行的護衛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