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米油鹽不管什麽時候都少不了,連青山上那麽大的鹽湖也不能放著當擺設,林初讓宋拓派人過去煮了不少鹽,因為戰亂鹽商都不敢再跑生意,他們反而成了西北一帶的鹽商巨頭。
林初想著,等到了夏季,她這一胎也差不多坐穩三個月了,還可以去連青山教他們怎麽利用太陽曬鹽。
這天林初突然來了興致,跟著荊禾學起了刺繡,她一副花鳥刺繡,半片葉子都還沒繡出來,就聽見了前院的喧嘩聲。
當初那個二進的宅子本就不大,後來雖然燕明戈又擴修了院子,但前院和後院隔得還是挺近,拐過一個角門就是燕明戈的書房。
“外邊發生了什麽事,怎麽這般吵鬧?”林初沒了刺繡的心思。
“奴婢出去看看。”荊禾把繡繃放進針線籃子裏,起身就要去前院。
不多時,荊禾就回來了,臉色不怎麽好看。
“怎麽了?”林初問。
“主子處決了一個江湖術士。”荊禾說完這句,又拿起了繡繃繼續刺繡,“夫人您不必憂心這些,無非就是那些江湖騙子胡言亂語罷了。”
而今來投奔燕明戈的人也多,江湖人士,謀士,術士……說是踏破門楣也不為過,有真本領的,燕明戈自然是收入麾下,沽名釣譽的,不收便是了。到了處決這份上,林初覺得事情怕是不簡單。
她問荊禾:“那江湖術士說了什麽?”
荊禾猶豫了一下才道:“那術士說,姚城一戰,抵禦蠻軍,主子成了民心所向。萬民景仰,乃天子殊榮,時運所致,滋生了龍氣。主子自立為皇,才算是應了這天命。 ”
不知為何,林初腦子裏突然又回想起了那日茶棚她聽到的話。
燕明戈的師傅能教出慕行風這天下第一術士,那麽自身本領肯定也是過人的。他必然是算到了什麽,那日師娘那番話是不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呢?
但燕明戈師父的回答又有些模棱兩可……
“其實民間也有不少這樣的說法了。”荊禾歎了口氣:“百姓都說,主子坐鎮西北,西北安寧了,主子若是坐擁這天下,怕是天下也安寧了。”
這話……怎一聽是誇燕明戈的,可燕明戈如今還是六皇子手下的臣子,這話若是被六皇子聽到了,自然會心生芥蒂。
林初隻覺得怪怪的,這一切……好像有人在逼燕明戈上位一般。
她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西北的戰事已經結束,但是燕明戈似乎比大戰之前更忙了,通常都是深更半夜才回來。
林初有孕以來就格外嗜睡,燕明戈歸家之後,她基本上都已經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