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那張棱角分明的臉,王悠忍不住抱住爸爸的脖子撒嬌,從小王悠就跟爸爸很親,因為王悠是家裏最小的孩子嘴又甜,王思涵對這個小女兒也多了一些寵愛,直到王悠上初中了有時還坐爸爸腿上撒嬌。
聞著爸爸身上熟悉的淡淡煙味,王悠忍不住跟爸爸訴說下午被打破頭的事,自己是如何的無辜,流了好多好多血BALABALA一大堆。王悠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爸爸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剛回來一直不安的心也平靜了下來,很自然的就跟爸爸撒嬌好像真是小孩子一樣。
王思涵一聽趕緊把小女兒放到小凳子上坐好,拿過灶台上的煤油燈,湊到王悠腦袋邊小心的扒開頭發仔細看了看,發現傷口雖然有點長,好在不深,也上好了藥才鬆了一口氣。
“這幾天不要到外麵到處亂跑,免得沾上灰,就呆在家裏或是去奶奶家玩知道嗎?”王爸爸蹲下來吩咐王悠,那嚴肅認真的樣子好像王悠是受了很嚴重的傷一樣。
“這幾天不要給她洗頭,那帕子把頭發擦幹淨就行,等痂掉了再洗。”王思涵又轉頭叮囑胡敏。
“知道了,就你疼女兒。”胡敏嗔怪的看了丈夫一眼,說的好像她不關心女兒一樣。王思涵也不在意,笑眯眯的牽著王悠去了堂屋。王玉還在燈下做作業,她是家裏的老大,白天要帶弟妹,還要幫家裏做家務,最近今天胡敏忙著給地裏的花生鬆土除草,家裏的豬草魚草都要她去扯回來,作業就挪到晚上做,不會的還可以問下班回來的爸爸。
王思涵自己也就是初中畢業,但是他的基礎知識非常紮實,教上初中的王玉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王悠記得前世自己上初中的時候爸爸還能背誦全篇嶽陽樓記,把王悠聽得是滿眼冒星星。
說起來也是王思涵沒有趕上好時候,上初中的時候正是特殊時期,磕磕絆絆好不容易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卻因為王悠家裏有個當保長的三爺爺跟一個是國民黨高級將領後來跑到台灣去了的八爺爺,被認定是地主成分,沒有一個學校願意接收王思涵,最後隻得回家務農。幸好王家在當地是個大家族,王爺爺兄弟姊妹就有八個,家鄉又偏僻,倒也沒受什麼打壓。
王思涵抱起王悠放到條凳上,自己也坐到旁邊,接過王玉遞過來的本子,王爸爸仔細看了一遍今天做的兩張作業。
“玉坨,你看看,這個地方做錯了,你再仔細看看題目,看錯在哪裏。”指著暑假作業上的一道應用題給王玉看。王思涵教孩子很講究方法,不是直接給出答案,而是要孩子自己試著先做,到不會的地方再加以引導,很有些後世講的科學教學的味道。可惜王悠很懶,不願動腦筋,爸爸嬌慣她也不勉強她,學習成績也就越來越差,哥哥王鴻則是好動沒坐性,王思涵的科學教學也就隻是在老大王玉身上發揮了作用。
王悠湊過去看姐姐本子上做錯的題目,那是一道附加題,講的是一輛車從B地拉貨到A地,中間又經過C地放下一部分貨,然後又從A地拉其它東西返回,要計算貨的多少,時間BALABALA一大堆,光是題目就是長長的好幾行,王悠看的很無語,話說為什麼從小學到中學都愛出這樣的題目,不是拉貨跑來跑去就是池子進水跟出水,這樣來來回回的繞幾遍再加幾個陷阱對小孩子來說還是很難的,王悠好歹心裏年齡快三十了,還做了好久的倉管,這種隻涉及初中知識的普通附加題自然難不住她,瞄幾眼就知道姐姐錯在哪裏,她當然不會出聲,現在她可是隻有六歲還沒上學的小屁孩呢,會數數能蒙過去,要是會做初中的題那就是妖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