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
誰在叫我?
杏樹下,一個身穿白色校服的少年,背上背著雙肩背包,在衝我揮手。“蘇青。”
“你是誰?”我尋聲看去,卻看不見他的臉。
“我是顧木沉。”少年停止揮手,立在原地不動。
“為什麼我看不清你的臉。”我倒退一步,嘶吼著:“不,你不是顧木沉,他的聲音如春風一般好聽,你的聲音是沙啞的,你不是顧木沉...”
少年抬步緩緩朝我走來,我不斷後退。少年突然止住腳步,瘋了般笑起來,“哈哈,蘇青,你怕我。都是你害我變成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怕我。”
“你真的是顧木沉?”我動容,扶著杏樹樹幹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來。
“我當然是你的木沉,你過來,看著我的眼睛。”少年又恢複成先前的輕聲細語,麵容我依舊看不清。
我傾盡全力去看清他的臉,卻隻看見他一雙海藍色的眼睛,我驚恐朝後退去。“你不是木沉,木沉的眼睛才不是這個顏色。”
少年的笑聲讓這一片下起了杏葉雨,我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身體跌倒在滿地杏葉上。
“不,不是,你不是他!”
我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是夢。
窗外、室內一片黑暗,我摸索著打開壁燈,時鍾顯示(淩晨)兩點七分。渾身汗濕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我掀開被子下床去浴室洗澡。夢裏那雙海藍色的眼睛代表著什麼......我想起一個人,沐卿!他的眼睛就是海藍色的,而且總給我一種若有似無的熟悉感。想得入了神,我拿浴花的手在身上越發揉搓的用力,細嫩的肌膚搓出許多紅點,可是現在這點疼痛遠不及心裏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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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走吧,她不會來了。”
顧木沉渾身散發著令人難以忽視的孤獨氣息,他深深看了眼空曠的病房,轉身走出去,克裏斯格裏跟上他,拍了下他的肩膀。“來日方長。”
她終究是沒來,他不甘心!“格裏你先回去,我出去一趟。”
“誒.....”克裏斯格裏心知無力阻止他。
顧木沉一路狂奔到蘇青家,他用力拍著門,唯恐她聽不見。“蘇青,開門。”
隔壁鄰居聞聲打開門,“小夥子,你找對麵那姑娘啊?我晨練的時候看她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顧木沉停下敲門的手,兩步走到鄰居跟前。
“這個就不知道了,你有沒有她的電話,打電話問她啊。”
“嗯,謝謝。”他不等鄰居大媽再說什麼,匆匆下樓。她會去哪裏.....
我趕到醫院,病房門是虛掩的,我壓下內心的激動情緒推開門,裏麵隻有一個打掃衛生的阿姨。
“阿姨,這間病房的病人呢?”
“哦,你來晚了,他一早就出院了。”
我幾乎站不穩,顫抖著雙肩靠在牆上,滑坐在地。沐卿,你真的是顧木沉嗎,你就這麼走了我要怎麼確認你是不是他......
“姑娘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我沒事。”我給她一個蒼白的微笑,在她的攙扶下站起來,眼裏隻剩下空洞。也許是過錯,讓我們隻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