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舒一審那天,關寧與關博文都沒有出庭,倒是沈智去了,看著被告席上的自己的好友,想著這段婚姻給她帶來的幸與不幸,沈智情不自禁地淥了眼角。
那兩個綁架犯都被判了重刑。李兆文為田舒請了最好的律師,法醫又為她開具了精神紊乳證明,田舒最終沒有被判入獄,隻是需要被法院監控兩年,庭審結束之後沈智起身走到李兆文麵前,他對她苦笑,說放心吧,他會照顧好田舒,讓她過得好。
沈智搖頭,“不,你不能,總有一天田舒會明白,能讓她過得好的隻有她自己。”
鄧家寧的父母再一次從外地趕到上海,在沈智麵前痛哭流涕,沈智反倒很冷靜,說她已經問過法院了,那筆贓款是一定要追繳的,這其中有一部分被鄧家寧用來還了房貸,她打算把房子賣了給他還上,如果還不夠,她會拿出自己的所有積蓄。
一審判決很快就出來了,李副局長受賄罪名成立,判虛有期徒刑11年,剝奪政治權利2年,沒收財產並追繳其違法所得,蔡秘書也被判了8年,鄧家寧被抓捕到案之後積極自首犯罪情節,並且將全部贓款上繳,量刑較輕,判了兩年,緩刑兩年。
沈智再一次向鄧家寧提出離婚,他同意了,手續辦得很順利,沈母再沒有一句阻撓,到了這時候,她隻恨當初自己沒有早讓女兒離這個婚。
沈智找了份新的工作,準確的說,是新工作找到了她。
對方人事與她聯係時沈智幾乎不敢相信他們開出的條件,外資公司,福利薪酬全屬上佳,隻是工作地點在北京,她也不介意,反覺得好——她早想放開上海的一切,讓自己能夠重新開始。
倒是沈母不舍得,還說留她一個老的帶著安安在上海,想有個照應都難。
沈智搖頭,“誰說安安要留下,我帶著她走。”
沈母吃驚,“這你怎麼帶?”
“公司給租好了房子,薪水也不錯,還有日托,怎麼不能帶?”沈智又想到關寧,說話時微微笑。
離開上海的前兩天,沈智意外又遇見了王梓琳。
是晚上,濱江的哈根達斯,沈智與關寧帶著孩子在裏麵吃冰激淩。晚餐是關寧請的,聚會兼送行。
江景最盛之虛,入夜燈火璀璨,更是人流如織,哈根達斯裏座無虛席,旁桌的人剛離開小姐就引著下一位客人過來,單身女客,隻一個人,坐下後與沈智正正打了個照麵,兩人都是目光一勤。
關寧看她們對視彼此,像是有話要說,就把兩個孩子帶出去看江景了,沈智阻止不及,被單獨留下與王梓琳麵對著麵。
王梓琳留長了頭發,腦後一個清爽的發髻,穿著也變了,總之一眼看過去,成熟許多。
或許她已經與唐毅結婚了,沈智這樣想著,心上便情不自禁地一陣痛,細密針紮下去的感覺,拍樵哪裏都解不得。
倒是王梓琳先開口,“好久不見。”
沈智隻得答回去,“是啊,好久不見。”
王梓琳又說話,大方地,“你應該已經知道我與唐毅的事情。”
沈智作出一個笑臉來,“恭喜。”
“恭喜我們分手?”
沈智意外至極,張開嘴看著她不出聲。
王梓琳笑一笑,“他連公司的職位都不要了,我父親的挽留也不放在眼裏,什麼都還給我們,一個人走了,爸爸怪我沒能留住他,沈智,你說,是因為我嗎?”
唐毅走了?沈智發呆,為什麼?因為她嗎?但她已經狠狠拒絕了他——在她最淒慘最落魄的時候,她都沒有接受他。
他擁有那麼多,說不要就不要了?還有,他就這樣走了,一個字都沒有對她說,一個電話一聲告別都沒有,他去了哪裏?
關寧帶著兩個孩子回來時,王梓琳已經走了,沈智獨自坐著,失魂落魄,關寧拍她的肩膀,沈智驚起,張大眼睛看她。
關寧就笑,“怎麼?中邪了?”
她沒有中邪,她隻是突然瘋狂地想念一個人。
沈智一行人離開不久,小姐又引了人進來,坐下後不急著點東西,四周看了一下,又撥電話。
“我已經到了,你在哪裏?”
電話是王梓琳接的,這時的她正一個人立在江邊,“我去過了,現在走了。”
“我並沒有遲啊,時間還沒到。”沈信看手表,皺著眉,眼裏卻有些懊惱,“耳墜子……你還要不要?”
那頭長久沒有回答,正在他快要放棄希望的時候,她的聲音響起來了,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很輕,但是入耳清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