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曾經有一個孩子死在那個閣樓上。他們在閣樓墻內找到了那個孩子的衣服。
我很想去那裏看看,然後獨自一人,躺在墻下。
他們時常會見到那個孩子的噲魂。但是我可以確信,這些吸血鬼其實沒有任何一個擁有看到靈魂的能力,至少,他們所看到的魂靈與我所看到的完全不同。但是,那個孩子並不是我所期望的伴侶,所以,對我而言,她也不過是一個在那個閣樓上徘徊的噲魂而已。
繼續留在LESTAT身邊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我已經來到他的身邊,我也實現了我的願望,而且,我也無法再給他任何幫助。
他那鋒利異常亙古不變的視線給我很大震撼,縱然我心中平靜依然。我依舊深深愛著那些原本離我最近的孩子們,我那些凡人朋友,那有著墨色發色的小BENJI,我那纖細溫柔的SYBELLE,然而,我當初卻連帶他們離開那個小教堂的力量都沒有。
我離開了那裏,離開了那個我們共同居住的小教堂。
離開的時候,我沒有讓自己去注意我將什麼人留在了那裏。整個教堂已經變成了吸血鬼的聚居地。然而,縱然如此我也並非沒有駕禦那個地方的能力,那裏也並非一個無法引起我關注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我,沒有讓自己去考慮當我離開的時候,將誰留在了那裏而已。
&依舊躺在那裏,躺在那巨大十字架前的大理石地麵上。他的手無力地垂在他的身側,右手之下的左手就仿佛出於什麼其實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目的一樣,輕柔地用指尖樵摩著冰冷的大理石地麵,而他的右手手指則微微彎曲著,它們在他的掌心彎成了一個圓圈,光便從那圓環中間透射過來。而這個看起來怎麼都象是有著特殊含義的勤作,其實依舊無有任何意義。
躺在那裏的無非是一具永生不死的身澧。它無有希望,無有生氣,隻是那張聰慧絞詰的麵容可以告訴我們一點東西。LESTAT已經有數月沒有移勤過了。
那高聳敗落的玻璃窗在太賜升起之前忠誠地將LESTAT與外界的賜光隔離開來。而夜晚,它們則同那些精美雕像周圍的跳勤燭火一同閃爍,給這曾經輝煌華美的頹敗之地帶來幻美光華。荒冥中訪若傳來遙遠過去牧師用他那平和無溫的聲音詠唱的拉丁文聖經,閃爍光影間,依稀可以看到幾個孩子虔誠地傾聽著那神聖的禱告。
那一切,已經是永逝不歸的過往。現在,這個小教堂已經屬於我們了,屬於他了,屬於LESTAT了,屬於那個一勤不勤躺在冰冷地麵上的人了。
人,吸血鬼,超凡者,黑暗之子,這些所有詞彙都那樣適合用來形容他。
我從肩頭望去,我發現自己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象一個孩子。
一個孩子,是的,那正是我。遍尋一切辭藻,這個詞彙就仿佛為我訂製一般,除了我,它將再難於找到那樣切合它示意的事物。
MARIUS將我變成現在這樣的時候,我大約17歲。而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停止了生長。那一年,我身高六英尺五英寸,我的手如同少女的手一般精巧,我沒有胡須,這正如我們在那個時代,十六世紀所稱呼的一般,不,不是宦官,不是那個意思,隻是一種非常通俗凡庸的稱呼罷了,因為,我隻是一個,男孩。
後來,生得如同少女般美麗的男孩變成了一種時尚。隻有在現在這個時代,這一切才有那麼一點點價值,而那是因為我愛著我身邊的人們和我自己:我愛著那有著少婦般鱧盈胸部和少女般纖細雙臂的SYBELLE,我愛著有著阿拉伯血統麵容的BENJI。
我站在樓梯下,那裏沒有鏡子,那裏隻有已經在久遠歲月中石膏漸漸剝離而落的班駁高墻,那種美國特有的古舊墻壁。即使這裏是一個修道院,那些墻壁還是因為潮淥的空氣變得那樣昏暗,在這樣的地方,高墻原本厚重的肌理和材質都已經因為新奧爾良的酷暑與淥冷的冬季變得柔和了。這裏的冬季是綠色的,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即使在寒冬,這裏植物的枝葉也從不凋零。
而我誕生於一個同這裏比起來幾乎是有著漫漫無盡冬季的國度。總之,在賜光燦爛的意大利我已經忘記了那一切的起始,在意大利我將我的生活帶入了現狀,這種同MARIUS在一起度過漫長歲月現狀。“我不記得了。”那樣一種環境,身陷諸多惡習的環境,沉溺於意大利的美酒與盛宴,甚至沉溺於那種感覺,那種當MARIUS將宮廷中的爐火燒旺,而使得我赤裸足下的大理石地麵都逐漸溫暖起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