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霧想不通這裏何德何能就輕易得到賀睢沉的青睞, 她反而怕離窗台太近,漏出幾聲被巷子裏的人聽去。而老天爺跟聽到心聲一樣, 外麵雨水潺潺的砸了下來。
賀睢沉低著頭, 窗外的淺淡月光照不亮他俊美的側臉, 兩人動靜在昏暗閣樓回響, 混合著他低啞的嗓音:“叫出來……外麵下雨, 不會被聽見。”
顧青霧咬著下唇, 還是不願意叫。
她手指蜷曲地揪著冰涼的書桌角,過了許久,才亂著呼吸聲說:“剛才下山時我腦子被風吹清醒了……賀睢沉, 哪有求婚都不下跪的,就一句讓我跟著你。”
她反應過來,想抱怨的是這個。
賀睢沉薄唇勾勒出笑痕,手掌滑落到腰際,稍用力將女人抱了起來,轉身走向那張被冷落的小床,兩人都陷在柔軟的棉被裏,他單膝跪著,長指扣住她的雪白腳踝。
被子的悶熱和男人體溫,讓顧青霧如置蒸籠,連理智都一並被燃燒著,烏黑眼睛模糊著,看著他以這種方式,跪著,跟她求婚。
賀睢沉是動著的,把她的身體帶向自己同時,放緩語調的嗓音滲入她的心:
“……要不要嫁給哥哥?”
“嫁給哥哥好不好,這輩子哥哥都會好好疼你。”
“點個頭,哥哥給你跪著求婚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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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四點多的時候雨勢漸停,深巷子的路燈不知何時暗下去了,空氣變得冷冽,隨著秋季的風悄然地從窗台縫隙刮進來。
顧青霧窩在棉被裏,白皙的手指放在唇間,呼吸聲有一下沒一下的。
半會後,她抬起眼睫,視線幾許模糊地看賀睢沉將用完的東西拿紙巾包住,扔在垃圾桶裏,坐在床沿,低聲對她說:“套破了。”
小鎮上臨時買的,質量不是很好。
誰也沒料到的事。
賀睢沉骨節分明的長指去撫平她皺起的眉心,在夜裏,嗓音比平時低一些:“懷孕沒那麽容易。”
顧青霧翻身麵朝他,把控訴的情緒都寫在了濕漉漉的眼睛裏:“賀睢沉,你不知道有些女人一碰就會懷孕的嗎,我要是容易受孕體質的話,你今晚完了,等著給人當爹吧。”
兩人之前這方麵措施都很到位,還是第一次出現意外情況。
顧青霧沒由地感覺慌張,拿指尖掐他的手臂說:“天亮去給我買藥。”
“藥吃多對你身體有副作用……”
“吃一次沒關係。”
比起年紀輕輕就懷個孩子,顧青霧情願生吞一盒子的藥。誰想到兩人從男女朋友變成未婚夫妻的第一晚,就在這個問題上產生的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