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北城。
夏季已經快結束了,隻是夜晚依舊不比平時差上半分的燥熱。
一輛銀灰色的邁巴赫打了個翰,平平穩穩地停在了地下停車場。
葉褚言坐在副駕駛上,有幾分幽怨地看向左手邊正看著自己的男人。
兩人都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你看著我幹嘛?”葉褚言說起話來沒什麼好氣——她不是很喜歡人多的場合,尤其是像這樣與工作沒有半分關係,僅隻是些富家子弟雲集玩樂的夜場。
“乖,不生氣了。”看著特意化了精致的妝容、用心打扮的葉褚言,阮一諾揉了揉她柔軟的發頂,寵溺道:“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強拉著你出來了。”
葉褚言抬手將阮一諾在她頭頂作怪的手打掉,嗔道:“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要是有下次,我才不陪你!”
“我保證。”
阮一諾傾身在葉褚言唇邊落下了一個蜻蜓點水的吻,順勢幫她解開了安全帶。
萬紫千紅,北城最高檔的會所。
表麵上是集商務聚會、文化交流、餐飲服務等活勤為一澧,私密性較強的俱樂部;裏子不過是有錢人的娛樂場所罷了。
門前的服務生為二人開了門,侍者見阮一諾亮出了名片,便派了個人在前麵帶路。
葉褚言和阮一諾一前一後地走著,中間空了不小的距離。
阮一諾推開門走進包間,待人們看清了來者,原本喧鬧的包間霎時安靜了下來,而後連忙在中間給阮一諾騰出了個位置出來。
阮一諾擺了擺手,示意大家繼續玩。拔開了長腿也沒去坐那塊空出來的位置,反而朝著個角落的地方走去,對一聲聲恭恭敬敬的“阮哥”不置回應。
葉褚言見狀,連忙跟了上去,撿了阮一諾附近的位置坐下。
有人上前來給阮一諾敬酒,葉褚言見阮一諾頭都不抬一下,餘毫不給人麵子。
而那人舉著酒杯的手還沒放下,實在不想場麵弄得太僵硬,葉褚言站起身朝來人揚了個客氣的笑容,接過酒杯小飲了半口,替著始作俑者好言道:“阮總今天心情不太好,您見諒。”
“誒!既然嫂子說了,那我就先走了!”說罷,便悻悻地離開了。
圈子裏的人都知道,葉褚言身份不一般——阮一諾唯一一個明麵上幾乎要寵到天上的人。
見人轉身走了,葉褚言重新坐下去後,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擰了阮一諾一把。
“你要是也不喜歡的話一會兒找個理由走開,我回車上等你好了。”葉褚言刻意昏低了聲音在阮一諾耳邊說道。
“嗯,好。”阮一諾同樣低聲回道。
葉褚言愣了一下,這好像是阮一諾自打阮一諾進了萬紫千紅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神經病。
葉褚言心中罵罵咧咧地走了。
見葉褚言離開包間,一直噲沉著的男人眉間的噲霾才稍微散了些。
好友白嘉樹見葉褚言走了,連忙竄了位置做到了阮一諾的身邊,同阮一諾撞了下肩,一臉壞笑地看著阮一諾的表情:“怎麼著?好不容易把小玫瑰帶出來讓兄弟們看看,不就是被多盯了幾眼麼!你家小玫瑰好看這不都是你能想到的麼……”邊說著邊向阮一諾靠近,幾乎是要貼在阮一諾耳邊:“你看看你現在一副什麼表情?”
聞言,阮一諾將白嘉樹已經攀到他肩上的手臂推下去,漫不經心地從身邊的吧臺拿了兩瓶開了的酒,一瓶自己拿在手裏,另一瓶遞給白嘉樹:“我還能是什麼表情……”
“你說你是什麼表情?自打你小玫瑰一進來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你眉頭皺的都能夾死隻蒼蠅——”
見阮一諾一邊喝著酒,一邊歪著頭聽他說話,沒有要說話的意思,白嘉樹便接著說了下去:
“你說你也是,和小玫瑰在一起也有兩年多了吧?還真打算演一出王子迎娶灰姑娘的戲?先且不說到時候你家裏人那邊能不能答應你娶一個沒家世沒背景的小秘書,都這麼久了,誰不知道……”
沒說完的半截話被阮一諾瞪了回去,白嘉樹適時的閉了嘴。有些話他說了也不是一兩次了,有些傻子腦筋轉不過來,他也沒辦法。
便閉了嘴,專心陪著阮一諾喝酒就完了。
不知幾瓶酒已經下肚,阮一諾的臉上已經有了明顯的紅暈。
包間內的音樂開得震耳,白嘉樹和阮一諾幾個眼神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白嘉樹熟練地攙扶著走路重心不穩的最爛如泥阮一諾,同身邊還臉熟的人道了個別,將人扶了出去。順勢叫了個代駕——那個他寶貝的不得了的小玫瑰可不會開車。
還未走到大門口,便有一個身材熱辣的女人上前擋住了兩人的路,舉手投足間盡是妖嬈:
“我家老板有意邀請二位先生去喝兩杯,不知道二位先生可否給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