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檀和餘蘇纔想起來扶夜已經失憶了,於是他倆相互對視了一眼,又坐了下來,但是不像剛剛那麼放鬆了,有點坐如針氈。兩個人此時也全然沒有剛纔放狠話要去抽人的氣勢了,扶冉見此忍不住用口型嘲笑他們——

“慫包。”

還是改不了見到她爹爹就慫的本性。

王檀和餘蘇也隻好苦著臉不敢吱聲,他們確實是打心底懼怕扶夜啊……

“姐姐。”

萍兒走到小丫頭身旁,把手裏那串糖葫蘆遞給她——

“然兒出去想吃糖葫蘆,覺得姐姐也會喜歡吃,可是爹爹帶的銀子不多,所以隻買瞭然兒的份……”

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把那串被她咬過了的糖葫蘆遞了近一些——

“姐姐不介意的話……”

“介意。”

扶冉冷冷地打斷她,目光冰冷地看著萍兒手裏的那一串糖葫蘆,先不說已經被她吃過的了,還有一顆被咬過留下了牙印的在上麵,小丫頭雖然沒有太嚴重的潔癖,但是看著就覺得噁心。

萍兒被拒絕了,有些委屈地放下手,低著頭:“姐姐,對不起……然兒沒想那麼多,隻是爹爹帶的銀子不夠了,所以……”

“所以隻買了你的份是吧?”

扶冉冷笑一聲接了她打算說出口的話,有些不屑地從萍兒手裏將糖葫蘆拿了過來,轉了轉那根粗竹簽,毫不掩飾地露出嫌棄的表情——

“叫然兒是吧?”

萍兒抬起頭,點了點:“嗯……”

扶冉勾了勾唇,左手拖著白嫩的下巴,偏過頭來看她:“看你這兩眼空空的模樣,怕是沒讀過書吧,那也恐怕不知道什麼叫做東施效顰了。”

“姐姐,然兒聽不懂……”

扶冉拿著糖葫蘆的那雙手一鬆,糖葫蘆徑直從她手中掉落,粗竹簽的底部是尖銳的,就那麼碰巧地刮蹭到了萍兒的腳背——

她穿的是普普通通的草鞋,必然是被竹簽給戳疼了,她縮了縮腳,嘴唇一扁看向扶冉——

“姐姐,疼……”

“冉兒不小心弄掉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撿起來吃吧?”

扶冉摩挲兩下指頭之間不小心沾到的糖液:“方纔你可是強調了好多次,這根糖葫蘆是爹爹替你買的呢,你這樣子,也太糟蹋了爹爹的心意吧?”

“可是……”

萍兒抿了抿唇,表情越來越委屈,她求助地看向扶夜:“爹爹……”

扶夜歎了口氣走過來,將萍兒拉到一旁:“沒關係,爹爹下次再給你買。”

下次?

爹爹?

扶冉心裏一股莫名的怒火,她直接站起身來,一腳踩在地上那根糖葫蘆上麵——

“餘蘇,拿著銀子去把漯河村的糖葫蘆都給本郡主買回來。”

餘蘇領命:“是,小郡主。”

“等下。”

扶冉喊住她,下巴輕輕往萍兒的方向一抬:“那個人,給本郡主抓出去跪著。”

餘蘇看了一眼扶夜,沒有馬上勤手。

“還不勤手?她幾次三番喊本郡主“姐姐”,本郡主可不知道什麼時候爹爹出趟門不過幾個月時間,就給本郡主找了個四歲的便宜妹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