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女神與殭屍王
時間,僅存不到十秒。
火焰熊熊燃燒,這片火焰中,發出尖銳刺耳怪笑的人,是白起。
「五秒,四秒,三秒,兩秒,一秒......」白起狂笑,「最後,火牆給我盡情的塌下吧!把少年H給埋起來吧!」
這一秒,高聳的火牆同時崩塌潰堤,宛如所以討海著的惡夢「海嘯」,一起朝著中心的少年H湧了過去。
數道高達數十公尺的海嘯彼此撞擊,翻湧,像極了數頭肌餓的巨獸一起撲向少年H,把他徹底吞沒,撕成碎片,一點殘渣都沒有留下。
「結束了!哈哈哈!終於結束了!少年H來不及了!女神死定了!」白起雙手大張,仰頭狂笑,尖銳笑聲在火車站月台中迴盪,久久不停。「我殺神了,我們殭屍殺神了,從此殭屍會成地獄中最壞、最惡,最令人聞風喪膽的惡棍集團了。」
隻是,白起的大笑中,一個微弱的聲音卻同時響起。
啪、啪、啪啪,宛如輕輕的拍手聲。
「我殭屍一戰成明了,那些自以為聰明的吸血鬼族!那些自以為強壯的狼人族!還有快要絕種的龍族!全部都要臣服在我殭屍之下了!」白起雙眼閉著,恣意享受這一刻。「我贏了,地獄政府欠我們一大筆了。」
白起笑聲中,那細微的聲音,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慢慢的加快。
「嘿嘿,先是殺神,等著蒼蠅王拿到了真正的實權,再來慢慢奪取他的權力,或者......把他變成我的殭屍吧!白起閉著眼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瘋狂想像中,他很興奮,畢竟他剛剛幹下了一件足以扭轉地獄歷史的大事。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聲音樂來越快,而且越來越密。
「這是什麼聲音啊?別人再開心自言自語,是誰在啪啪啪的亂拍東西?」白起皺眉,睜開了眼睛,瞪向聲音的來源。
當白起看清了聲音的來源,他腐敗的腦袋,沒有立刻做出反應,因為他突然明白兩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那個啪啪啪的聲音,原來是ㄧ本古老大書,書頁被翻動的聲音。
第二件事,就是他死定了。
死定了。
因為,就連他那腐敗的腦袋,都可以輕鬆認出那本書的來歷......那是「死者之書」。
那是女神威震地獄的絕對武器,死者之書啊。
死者之書被翻開了,那不就表示......
「屁啦!屁啦!屁啦!」白起張開殘缺獠牙的大嘴,發出任性小孩大哭的哀號。「女神!妳不該醒過來啊!少年H明明沒把聖甲蟲傳過來啊!妳不該醒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少年H從火焰中傳給貓女的那句話,「貨到,人不用到」到底是什麼意思?
◇◇◇◇
時間回到五十秒前。
少年H身陷火牆之中,他將靈力彙聚於舌尖,說了這句『貨到,人不用到』。
然後,少年H坐下,他安靜的等待,因為他知道「貓女一定會懂」。
是什麼招數,能夠不受火牆、大廳,甚至一切空間的限製,隻要把門打開,就可以吞噬一切,然後當操作者再把門打開,就可以從中取出自己所想要的東西。
忽然,少年H感覺到幹燥熱燙的火焰之中,吹來一陣細微且清涼的風。
原來,所以的火焰都微微的傾倒,彷彿被風吸入,然後這一剎那,少年H笑了。
因為,她果然懂了。
「貓女。」少年H笑了,「我就知道,妳依定會懂。」
此刻,出現在熊熊火焰中,將火宴與風一起吸入的,是ㄧ道精緻的黑色小門。
這小門黝黑無光,卻是ㄧ種超空間結界,它正呈現在少年H的麵前。
「哆啦A夢的任意門。」
「真是厲害。」少年H看著這道門,麵積不如以往那樣高達兩三層樓,而是約莫二十公分平方大小,就像是一個手提包的開口,正對著少年H。「貓女,看樣子,妳又進步了,妳不但可以控製任意門的位置,更能輕鬆縮小任意門,這表示妳對力量的控製,又更精細了。」
此次的任意門雖小,但要吞入聖甲蟲卻已經綽綽有餘,而且以現在貓女的體力,也無法負荷巨型的任意門。
ㄧ次又ㄧ次瀕臨九死的貓女,似乎正開發她驚人的潛力,讓她在絕招的使用上,越來越得心應手。
「去囉。」少年H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拿出那隻聖甲蟲。「去找妳的主人吧。」
聖甲蟲散發著綠光,在少年H的手中閃耀著,然後聖甲蟲翅膀一振,輕盈的飛入了任意門之間。
嗡嗡聲中,小小的綠色身影消失在黑暗裏。
牠是最重要的貨物,如今要回到主人身邊了。
「來了。」另一頭,貓女身軀一震,因為她已經感受到聖甲蟲的能量,如大浪般湧入了自己的任意門之中。
畢竟是封印女神的三聖器之ㄧ,能量之充沛,讓這異空間的主宰者貓女,感受到神力的鼓脹與壓迫。
隻是貓女卻沒有立即打開任意門,她反而回過頭來,對阿努比斯輕輕ㄧ笑。
這ㄧ笑,竟帶著無比複雜的情感,彷彿有些喜悅、有些恐懼,有些遲疑,還有ㄧ些令人無法猜出的故事。
「阿努比斯,我要打開了囉。」貓女輕聲說。「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當然。」阿努比斯看著貓女,又低頭看了一眼法咖啡,表情堅毅。「我答應她,會讓女神回來。」
「是這樣嗎?在那之前,我隻希望拜託你ㄧ件事......雖然與我無關,但這是同為女性的請託。」貓女的眼神,移向了躺在地上的法咖啡,語氣溫柔。
「說吧。」
「女神與這女孩......法咖啡共同擁有身軀,但兩者靈魂力量強弱懸殊,女神的出現恐怕會對法咖啡造成傷害,但無論如何,都請你保住這女孩的生命與意識。」
「嗯。」阿努比斯看著法咖啡,緩緩嗯了一聲。
這一聲嗯聲很輕,但在阿努比斯口中,卻已經是極為可靠的承諾了。
「就算是對喜歡自己的人,ㄧ點點最後的疼愛吧。」貓女表情溫柔,彷彿想起了她與少年H共同經歷的點點滴滴,驚險但又溫暖的故事。
「貓女貝斯特啊,」阿努比斯看者貓女,忽然笑了。「妳變了。」
「喔?」貓女ㄧ笑,因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叫她這個古老的埃及名字了,那是非常老的朋友才會記得的親暱稱呼。「是嗎?」
「妳如果早點改變,當年在埃及,我們就不會老是打架了。」阿努比斯淡然ㄧ笑,他沒有說出口的是,比起千年前的冷酷妖媚的貝斯特,他更欣賞現在的貓女。「快點開始吧,時間快到了。」
「好,那我開門囉。」貓女眼睛閉上。
「來吧。」阿努比斯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剎那,貓女的手ㄧ拉,這座縮小版的哆啦A夢任意門,順勢開啟。
門後,一片純然的黑暗,正隨著門把後拉,慢慢顯現出來。
同時間,阿努比斯感受到身上另外兩項聖器,開始震動起來。
它們是在呼喚,呼喚遲到的第三項聖器,宛如女神正呼喚著自己的力量,這股足以顛覆地獄的力量。
綠光,從任意門中陡然綻放。
在燦爛的綠光中,聖甲蟲飛出,夾著自身的猛烈綠光,與阿努比斯身上另外兩項聖器撞擊在一起。
三大聖器,象徵著死者身趨完整的「烏加納之眼」,古埃及的神佑之力「安卡」,與最後一個登場、代表著埃及最終的精神,無線輪迴的靈魂「聖甲蟲」,它們會合了。
數百年前,它們從阿努比斯身上分了出去,隻為了保護最後的強者,伊希斯女神。
如今,過了數百年,它們在地獄遊戲裏頭,經歷了千百個險惡的故事,經歷了不同送貨人以生命保護的旅程,終於會合了。
三道綠色的光,湊成了一個絕美的綠色光環。
光環中,隱約可以看見一座雄偉的金字塔。
金字塔之中,正是雙目緊閉,有如在母親子宮中沉睡的法咖啡。
而阿努比斯也在這時將雙手張開,彷彿在擁抱著這座金字塔。
「聖甲蟲、安卡、烏加納之眼,我阿努比斯以聖器主宰之名,命令妳們......」阿努比斯仰起頭,閉上眼,高聲吶喊。「解開女神力量之封印吧!」
把封印解開啊。
讓女神的力量回來吧!
◇◇◇◇
綠色光環,瞬間炸開。
而金字塔也在這一秒鍾崩裂。
也在同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到,法咖啡的眼睛睜開了。
不,那已經不是法咖啡的眼睛了,那是女神的眼睛。
是祂。
祂的眼睛張開了。
◇◇◇◇
當女神睜開眼睛時,一件從未在地獄遊戲中出現的怪事,就在這時發生了。
遊戲,竟然停住了。
停住了。
所以人的意識雖然都清楚的感受到時間的流逝,卻發現,遊戲中的每個風景,每台機械,甚至是這片熊熊燃燒的火牆,都在這一秒鍾,完全的停住了。
就像是伺服器承受不住短時間湧入的資訊,瞬間lag了!
◇◇◇◇
「怎麼會停住?」天使團的老大,程式設計高手錢爸,在此刻瞇起眼睛,注視著遠方。「好像電腦在......lag?」
所謂的電腦lag,式電腦專業術語,講的是當一瞬間過大的資訊擁入電腦,超越了電腦能容納的極限,所出現的瞬間停頓現象。
如今,這個承受了無數魂魄神模都可以自在運行的地獄遊戲,竟然因為一個人的力量被解開,而la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