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周家富突然大笑起來,片刻後才道:「我做夢都不會想到,這個枕頭,真的改變了我的命運......我晚上回到舅舅家,恰好聽鄰居說,郊區新開發一塊墓地,正招聘挖坑的,我也不想賭了,就跟鄰居說,我想去幹活......鄰居知道我好賭,本來不想帶我去,好在舅舅幫忙懇求,人家才把我給帶去......就幹了三天活,我竟然在土裏挖出來兩根金條,我當然不會交給別人,直接就給賣了......靠著賣金條的錢,我做了點小生意,彷彿老天爺都在照顧我,我的生意無比火爆,由小變大......偶爾和一些生意場上的人賭錢,也是逢賭必贏,我的家業越來越大,風光無限......在我二十五歲的時候,我已經成為本地的青年企業家,沒有人知道我曾經是個賭鬼,氣死了父親,隻知道我年少有為,更是本地的十大傑出青年,怎麼可能想著再去死......那年進京城,我認識了我的妻子楊舞......」
周家富看向妻子,又是感慨地說道:「我們兩個就此一見鍾情,可是我的往事,卻不敢告訴她......我的事業,持續蓬勃發展,一直到修高速公路的前夕......哈哈......」
說到這裏,他不禁流下了眼淚,「明明一帆鱧順,老天爺卻在這時候跟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我的工程......稀裏糊塗的成了豆腐渣工程......誰會相信,我其實沒有偷工減料,做那事情的,是我最親信的下屬,可他卻死了......我隻能帶著妻子跑路,卻也擔心連累我的嶽父泰山,想帶他一起走,結果他還沒走成......我在國外東躲西藏,總是怕被抓到,輾轉來到皇家賭場......貪心......在賭場裏的日子,讓我似乎變成了曾經的那個我,隻是比當年理智......但逢賭必贏的我,似乎忘記了那位老人家的叮囑,每天沉迷在贏錢的快樂中......我想著贏更多的錢,永遠在這裏享受,可我卻忘記,其實我的錢已經幾輩子都花不光了......就在剛剛,我的枕頭碎了......也就在那一刻,我想起了老人家的八個字——切忌貪心,枕在人在......在這一刻,我我知道我的人生,已經到了盡頭......」
楊舞的眼中淌出眼淚,她一句話也沒說。在她的腦海中,隻是浮現出兩個人認識後的點點滴滴。
在她的心目中,周家富是一個成功的男人,是一個堅韌不拔的男人,是一個商業奇才。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人,憑著自己的努力,能夠有今天,這是何等的不易。
現在,聽了周家富所講述的往事,更是令人感傷。
阿久沒有出聲,不是看著周家富,就是看著張禹。
對於張禹來說,他隻想知道這枕頭的來歷,到底是怎麼回事,至於說別的,並不重要。
周家富是不是冤枉,這事翰不到他張禹來管,這種大案子,以張禹的身份,根本插不上嘴,自己能做的,隻是完成任務。接下來,把人交給養文賓,也就完事了。
張禹仍然看著周家富,雖然他沒有看天眼,卻也能夠看出來,周家富和昨天賭錢的時候一樣,滿臉的晦氣。
這時,阿久突然說道:「張真人,我有一件事,想跟您商量。」
「什麼事?」張禹問道。
「我......我想拜您為師......不知道成不成......」阿久小心地說道。
「拜我為師?」張禹愣了一下。
「您的本事,我已經見識過了......我是真心想要拜您為師的......」阿久真摯地說道。
「不是我不收你,你還要給公署公幹,哪有時間修道。」張禹溫和地說道。
「這、這份工作......我可以辭掉的......反正任務也已經完成,等下養先生來,我就向他辭職......養先生很有能量的,隻要他同意,我就能夠辭職成功......」阿久誠懇地說道。
阿久是幹什麼,張禹當然清楚,屬於放在國外的眼線。讓這種人跟著自己,那搞不好自己幹點什麼,這傢夥都有可能上報。
張禹當然不願意收這麼一個徒弟,可直接拒絕,似乎又不是特別妥當。張禹微微一笑,說道:「我收徒弟,一向是看緣份。現在緣分未到,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