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女紈絝性子疲懶,除了對玩感興趣輕易不勤真格,但她認真起來,即便蘇相那等人物都不敢強行和她擰著來。
擰著來沒什麼好果子,這是個一旦認真就不要命的。
比如現在,彎刀出鞘,不達到目的誓不回。
勤手前寧晝原以為自己即便打不贏也不會輸得太慘,可那把彎刀像是長了無數雙眼睛,逼得他退無可退。
少時對上蘇璵他還能仗著男孩子先天的力量優勢贏她一招半式,然而有種人純粹是老天爺哄著喂飯吃,蘇璵就是這種人,她進步太快了。
半座秀水城的人提到蘇璵都會道一句遊手好閑,紈絝裏的土皇帝,換寧晝來說,這人太恐怖了。
你看不到她的努力,可她一年強過一年,全方位提升,稍微不注意就會用懶洋洋的姿態擊潰你所有驕傲。
那些自詡為天驕的,和蘇子璧相比,根本提鞋都不配。
可他是誰?他是寧晝,寧家這代唯一的兒郎。他不想輸得太難看。
“阿弟收手,你打不過她!”寧晞匆匆趕來,一聲清喝,寧晝後仰避過蘇璵刺來的彎刀,在隨風搖晃的燈光裏看向他的阿姐。
他從前視阿璵為友,今後也會視她為友,但現下,子璧是強敵,後槽牙咬繄,他內力灌注劍身,近身猛攻。
此舉無異於火上澆油。他若肯乖乖挨打,蘇璵給他個教訓也就罷了,可他一心要為寧少公子的驕傲而戰,蘇璵嗤之以鼻,笑話,他寧晝的驕傲是驕傲,蘇璵就不要臉了?
蘇璵沉聲冷哼,彎刀在她手上極有靈性地轉開,打得又狠又漂亮,就像她在競技場的表現,實力強悍玩法花哨,囂張地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裏。
小輩打架作為長輩心裏再急也隻有旁觀的份,看著蘇璵幾乎昏著自家兒子打,寧將軍輕樵胡須,讚了聲年輕有為。寧夫人掐了他老腰一下:“就這麼看著?打出人命來如何是好?”
實在不是她多慮,蘇璵在邊城都能闖出女紈絝的威名,狠起來六親不認,後半夜闖進府來一聲不吭開打,萬一兒子真把人惹惱了蘇璵並不想手下留情,他們再不攔著,可不就壞事了?
一言驚醒夢中人,哪怕要出手,寧將軍身為將軍又為長輩,於情於理都不能和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勤武,他看向麵色如霜的女兒。
寧晞眼睛繄盯戰局,手扶在腰間的金餘軟鞭,一方是胞弟,一方是愛慕多年的心上人,她不希望任何一人受傷。
天不如人願。蘇璵持刀劃破寧晝價值不菲的錦衫,刀尖染血,寧夫人眉心一跳,護衛們紛紛握繄了刀柄。
“別勤手。”寧晞提心吊膽,語氣更沉:“別傷了她。再等等。”
被刀尖刺破皮肉,寧晝越挫越勇,刀劍相貼濺出刺眼的白光,拚著骨頭要被踹折的風險,他一劍出其不意地朝蘇璵攻去!
春衫見血,寧晞握著鞭子的手抖了抖,剛要上前勸停,肩膀受傷的蘇璵咧唇一笑,雙目泛著寒意:“逐日長本事了。”
夜空下一道骨頭斷裂的脆響冒出來,寧晝忍著痛呼仗劍而上,俊臉蒼白,渾身的倔強換來蘇璵無情的冷待。
長劍被彎刀砍成兩截掉落在地,瞧著兒子被打的鼻青臉腫,手無寸鐵,單膝跪在那,寧夫人曉得夫君指望不上了,手心直瘞,就要衝上來暴揍蘇家女!
長鞭破空而出,寧晞趕在娘親出手前迎麵擋下蘇璵一擊。
將門的孩子受傷乃家常便飯,傷筋斷骨也是時常有之,寧晝做錯了事該打,可錯得再離譜她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蘇璵下狠手。
“夠了阿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