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大決戰(終章)
辰時。
陽光明媚,天氣暖煦,微風吹麵,帶來暖意。
湛藍的天空如同洗過的翡翠,晶瑩剔透。
白雲慢悠悠掠過,橙黃的陽光灑下,把大地照耀得紅彤彤一片。
桂郡郡城北城牆內外,也籠罩在這萬物複蘇的陽春三月的晨光中,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
然而,此時的城牆上下,卻凝著一股肅殺之意。
桂郡多山,就連郡城內也多土坡石山,建得並不平坦,唯有北邊城門外,過了護城河,有著一塊極其寬闊的空地。
以往,此處是桂郡守軍的校場,駐紮著大堯的兵馬,而今這裏成了南慶侯王陽的地盤。
攻破桂郡後,他一半的軍馬駐紮在城內,彈壓民眾,另一半的軍馬則安置在城北的校場,裏應外合,與城內守軍一道控製桂郡。
當陶英和蘇弘等人被押上北城城牆時,看到校場塵煙滾滾、軍旗招展,偶爾兵馬嘶鳴,吆喝陣陣。
千軍萬馬排成了軍陣,以郡城為背,麵對著遠處。
兩百多丈外,則是一條筆直的官道直通蜿蜒的群山。
青山如黛,綠意盎然,層巒疊嶂,在金黃的陽光下如同一幅宏偉的畫卷。
但此時的人們卻無心欣賞這大自然的神奇與魅力,而是眺望官道的盡頭,期待的期待,擔憂的擔憂。
城牆上,被押上來的人不少,卻不站在一起,而是分成了好幾撥,三三兩兩聚集。
蘇清月依偎在母親身邊,由旁邊的侍女小悠服侍。
當年弱不禁風姿態的蘇三小姐,此時臉色紅潤多了,就連身體也強健了許多,太陽穴微鼓,好似練武有成。
她一臉憂愁地看著城牆下那上萬軍馬的戰陣,問旁邊的蘇弘:“父親大人,那楚棠……真的回來了?”
蘇弘臉色嚴肅,嗯了一聲,道:“一路上打聽了一下,好似說他昨夜遣人送了戰書給王陽,一早約在城北決一死戰。”
蘇清月更愁苦了:“他太傻了,這是來送死啊!”
蘇弘感慨一聲:“是啊,十死無生!”
“英姨,朝廷大軍真的沒有來嗎?”蘇清月轉而問陶英。
陶英正緊鎖眉頭觀望著下方的軍陣,聞言回應:“王陽雖與蠻族勾結,但蠻族的主力都不在桂郡這邊,他算是為報私仇的一支偏軍。朝廷現在主要精力都在梁州西部和南部,還有雍州,不會派遣大軍來對付王陽的。何況,桂郡往北是荊州,往東是揚州,王陽在此處沒有多少威脅,朝廷更不會分心應付他了。”
“那……”蘇清月猶豫了一下,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王陽會與楚棠一對一決鬥嗎?他不是要為自己兒子報仇嗎?”
陶英苦笑一下,指著下麵排兵布陣的軍馬說道:“王陽就在中軍之處,而他的兵卒過萬,看這架勢,明顯是要圍殺楚棠。上次我與王陽交過手,他雖然突破到了七境成為上三境高手,卻也不一定是楚棠的對手。”
“聽說楚棠這半年多在雍州大殺四方,戎族不少七境高手都死於他的劍下!”蘇弘插話進來,“王陽就算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也不至於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他……肯定要人多欺人少了!他拿下我們這麼多人,全是楚棠的親朋故舊,就是要威脅楚棠一人前來送死。”
陶英一陣恍惚,當年修為還不如她的年輕小夥子,如今竟然連七境高手都能斬於劍下了,這進步的速度,實在太驚人了。
“難怪王陽迫不及待要使手段解決楚棠,不然再給楚棠一些時間成長下去,別說是他,就是落神穀都難以對付他了……”陶英心下感慨不已,繼而又憂心忡忡起來。
據她這些時日的觀察,王陽這邊的依仗並不隻是他那兩三萬軍馬而已,他的身邊還有落神穀的高手!
其中好幾個八境高手在側呢!
陶英約莫推測到王陽對付楚棠的模式了——
楚棠輕功身法高明,不懼高手圍攻,那就可以以千軍萬馬的攻勢消耗他的功力,最後再出高手圍殺。
車輪戰之下,再厲害的高手也得飲恨!
“唉!”陶英暗自歎息,“楚棠,這是死局啊!”
…………
不僅蘇弘一家和陶英為楚棠擔憂,在他們不遠處的城牆上,一幫被王陽從石縣綁來的人也在擔心著。
其實,楚棠在石縣一家算得上是幾代單穿,在楚父楚母去世之後,他並沒有什麼血脈親戚了。
但王陽不管,直接把與他交好的一些人給抓了過來。
其中,徐金一家首當其衝,畢竟整個石縣縣城的人都知道他們兩家同穿一條褲子,關係親密得很。
因此徐金一家非常倒黴,第一個被王陽抓了起來。
其次就是石縣縣衙的捕頭許偉一家了,作為與楚父交好的人,他是楚棠在石縣縣衙做捕快時的靠山後台,王陽自然沒有放過他們的可能。
幾家這些日子被囚於桂郡郡城,一直提心吊膽,今日上了城牆,才打聽到楚棠要回來了。
“捕頭,楚棠真的那麼傻,真的回來送死了?”陽光下,徐金的臉色一片金黃,雙眼全是愁色。
許偉相對鎮定,問徐金:“王陽可說了,楚棠如果不來赴會,就殺了我們,你不想獲救嗎?”
徐金冷笑說道:“楚棠來了,王陽這狗賊就會放過我們嗎?同樣都是死,還不如活幾個呢!至少楚棠活下去,還有給我們報仇的希望!”
許偉先是一愣,繼而點頭苦笑說道:“你倒是看得明白。王陽為何急於算計小棠,還不是怕他成長為不可戰勝的敵人麼!”
徐金忍不住誇道:“楚老大就是楚老大,才離開我們兩年,就闖出這麼大的名聲和成果了。”
許偉說道:“你也不差,短短兩年時間就從一境晉升到了四境。”
“那是楚老大給我傳功的結果,沒有他,我……唉!說這些做什麼,他就不應該回來的!”徐金說到最後又忍不住埋怨了。
許偉內心生起一絲希望,道:“小棠這人這些年應該是有許多奇遇,武功進境一日千裏,說不定他是胸有成竹才會來的呢?”
“真的嗎?”徐金眼睛一亮。
“這……”許偉又猶豫了,看著城牆下那密密麻麻的軍陣,心裏的希望壓了下去,“王陽的軍馬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堪稱精銳,還有那麼多高手……除非小棠也帶著同樣多的人和高手,否則難以抗衡啊!”
那麼問題來了,楚棠會帶多少人前來與王陽一會?
其實,這同樣是王陽心裏的疑惑。
…………
城牆下,軍陣中,王陽披堅執銳,坐於戰馬之上,立於軍陣之前,遙望筆直的官道。
前方,依然空無一人。
而他身後的軍陣,則讓他底氣橫生,是他最大的依仗,因此他迫不及待希望楚棠前來受死。
“快巳時了。”王陽微微抬頭,眯著眼看著明亮的天空。
昨日楚棠送達的戰書,約定見麵的時間就是巳時一刻。
如今,快到時間了。
端坐戰馬之上,腳下是隨他殺敵無數的長槍,王陽內心充滿了戰意,雙眼銳利無比。
“南慶侯,莫讓情緒擾亂了心智。”一個聲音從王陽身邊傳來。
聲音低沉、老邁,卻充滿了寧靜的意味,瞬間讓王陽那火熱的雙眼冷靜下來。
“是,大長老!”王陽拱手向左側馬上的一位老者表示尊敬。
也由不得他不尊,隻因對方是落神穀的落長英!
一年多前落神穀晉升的兩大九境絕頂高手之一!
哪怕同樣是九境絕頂高手的落神穀穀主是王陽的親姐,他也不敢對落長英不敬。
九境絕頂高手,已是超然於世間的力量,沒人敢在這等力量麵前齜牙的。
九境絕頂高手做後台,這才是王陽敢在梁州囂張的底氣。
“大長老,對付區區一個楚棠,實在沒必要煩勞伱老人家來桂郡的。”王陽恭維說道。
落長英此時完全沒了一絲銳氣,就像一個尋常的老頭,坐於馬上,雙手攏在袖中,就像一個來觀光的人。
但他的雙目卻澄澈得很,微微瞥了王陽一眼,淡淡說道:“穀主令老夫來的。”
這話堵得王陽尷尬不已,因為落長英說的很明白了,他王陽沒資格讓落長英做保鏢,隻不過是礙於落神穀穀主的命令,不得不來而已。
而落神穀穀主王長嵐是他王陽的親姐!
這就好像他姐姐在公器私用一樣。
尷尬歸尷尬,王陽卻不會嘴硬說無須落神穀的支持。
老實說,哪怕楚棠成了他的心魔,一直折磨著他的精神,他敢於與蠻族造反,最大的依仗就是落神穀。
沒有落神穀這個武林聖地的支持,別說與朝廷爭鋒的勇氣了,搞不好蠻族都要吞掉他的力量。
落神穀這種世間頂尖的力量,才是他最大的依仗啊。
擁有兩大九境絕頂高手的落神穀,足以製衡世間所有的力量。
王陽明白得很,隻要落神穀兩大高手還活著,這次造反,哪怕失敗了,朝廷或者戎族都不敢置他於死地。
有著最後的一線生機,這才是王陽敢於造反的原因,畢竟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楚棠!”王陽對於這人的恨比天高,比還深,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這次我一定要將你挫骨揚灰,為我兒子報仇雪恨!”
扭頭看著兩邊一眾落神穀高手,王陽更自信了。
他的姐姐對他是真愛啊,自他起兵之日,派來了許多落神穀的高手來做護衛,其中八境七境強者都不缺。
如今更是連落長英都派來了,可見他姐姐對他的感情有多麼深厚了。
當然,王陽對此有些不以為然,覺得姐姐太看得起楚棠了,簡直就是殺雞焉用牛刀嘛。
是,王陽也得到了一些楚棠在雍州戰績的情報,知道他殺過七境強者,還幾次從八境高手的圍攻中脫身,清楚這家夥的修為肯定與當日在梁州時不可同日而語了。
可那又如何呢?
他身邊好幾個八境護衛,身後還有上萬兵卒,對付區區一個楚棠,還會出什麼意外不成?
“這些日子並沒有打探到朝廷大軍在附近出沒的情報,難道姐姐是擔心朝廷派來了九境絕頂高手?”王陽有時候也對姐姐的安排有過疑惑,但很快又推翻了這些猜測,“九境高手可不是街上的大白菜,現在朝廷焦頭爛額的,就算要出動九境絕頂高手,也不可能來對付我這一支偏軍,何況……我軍馬如此之多,破罡弩箭也上千支,就算九境高手來了,我也有希望脫身!”
不提王陽內心的複雜,就是他身邊看似淡然的落長英,心裏也並不平靜。
他皺眉默默看著遠方,心下歎息:“穀主啊穀主,這次你舉旗造大堯的反,雖然打著為百年前的落神穀鳴不平的旗號,使得大家反對之心不強烈,可……這畢竟是生死存亡的事啊,這一步,真的走對了嗎?”
不知為何,落長英一直覺得不安,總感覺要出什麼事。
特別是王陽與楚棠約戰,他們落神穀接到雍州方麵有關楚棠的事跡情報後,王陽心裏那股不安就越發強烈了。
這是他成就九境之後從未有過之事。
九境啊,世間最頂尖的力量了,還能有什麼事會讓他們心裏沒底呢?
正是因為這股底氣不足,落長英這次隻是單槍匹馬過來,將自家一係的徒弟都留在落神穀,讓他們不要蹚這渾水了。
實在是他對楚棠這名字都有了膈應!
三徒弟出山沒幾天,死於楚棠劍下;二徒弟想報仇,與楚棠決鬥,折了一條手臂……
總之,他這一係,麵對楚棠就沒有好過!
而當時的楚棠,不過是一個四五境的小年輕,卻往往出乎意料地以弱勝強。
那這一次呢?
落長英眉頭微皺,一時難以平靜,想起了雍州方麵對楚棠的描述:“起初,他跟隨緇衣衛和鳳凰軍追殺戎族王子,在雍州西境中了埋伏,被戎族方麵的八境高手帶領大軍圍攻,而他依仗輕功身法,對戎族大軍造成了極其巨大的身上,三天功夫就殺了兩三千人,堪稱當事殺神!
“而後,好不容易他落了單,被戎族四五個七境高手圍攻,沒想到他竟然暴起,一連殺了三個七境高手,嚇得其餘之人遁逃。這一戰,他展現出七境修為,徹底震驚了雍州武林。二十出頭的七境強者,就忒離譜了點!對了,他當時用兩了什麼武功,太玄經?越女劍?
“正因他異軍突起,從戎族大軍之中救下了大堯皇室的十三公主,還挽救了一眾緇衣衛的性命,他得到了大堯朝廷的重用,也成了戎族的眼中釘、肉中刺,被人設計……幾個月後,第二次大戰,對方不僅以大軍圍攻他,還派了三個八境高手參與其中……
“這一戰,他不僅從大軍中衝出重圍,還再一次從八境高手的圍攻中殺掉其中一人,從而脫身。他當時用了什麼武功呢?情報上說他稱之為幻魔身法,最發不懼高手圍攻;還有一門刀法叫什麼天刀?
“刀斬八境高手,震驚了世人後,前個把月,他再一次以一門劍法殺了兩個八境高手,徹底成為別人無法忽視的高手。那門劍法好像叫什麼雨劍來著?”
落長英越想越不安了,瞥看了信心滿滿的王陽一眼,心想這家夥真自大,以為有千軍萬馬和八境高手就能對付楚棠了。
“結合楚棠在雍州的表現來看,我們的穀主雖然是小心了點,但也可以理解。”起初落長英也覺得自家穀主派他來桂郡為王陽掠陣有些大材小用了,後來琢磨了楚棠的戰績,這才漸漸理解。
關於這些,他並沒有與王陽詳細解釋,免得過於打擊對方的信心。
總之在他看來,楚棠現在強得離譜,堪稱九境之下最強戰力!
“三年多前,他不過是桂郡一個小捕快,撐死就四境的修為,怎麼能在短短時日之內強如八境了呢?”與許多人一樣,落長英打死都想不通這一點。
難道像大家所言,這楚棠是萬年一遇的天才?
可縱使是天才,也太離譜了一些!
“還有,這家夥的武功又多又強,大家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難道像他家所說的,他得到了奇遇,碰上了湮滅在曆史之中的一個門派的傳承?”落長英越想越糾結。
不過,他可以肯定是,他也想會一會這楚棠!
原因有二,一是他不介意為自家徒弟報仇;二是也想見識見識對方那強大而神秘的武學!
這是他作為落神穀大長老,作為九境絕頂高手的傲氣。
“他來了?!”倏地,就在落長英思索的時候,王陽突兀的聲音響起。
一抬頭,前方官道的盡頭,果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有人來了,是楚棠嗎?
這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官道渺小的人影身上。
城牆上,蘇清月一臉忐忑地看著遠方。
陶英和蘇弘緊鎖眉頭,眼神閃爍。
徐金和許偉則揪心地觀望。
直到人影緩緩走近,徐金忽然一拳砸在城牆上,怒道:“真是這傻子!”
他看清楚了,確實是楚棠!
…………
官道的盡頭到較場有一百多丈,楚棠走得極慢,一步一步跨過去,腳步紮實而穩健。
微微抬頭,看著遠處的城牆,楚棠心裏有一種感慨:“又回來了!桂郡!”
出走兩年,再回頭時,物是人非,多少遭遇紛亂了思緒,多少人情攪亂了心頭。
唯有他的腳步依然穩定,一步,一步,緩緩而行。
一身黑衣的他,正是緇衣衛的勁服,在陽光的照耀下,泛出片片黑色的粼光。
在他的身後,則背著一個神兵匣子,上麵插著三把神兵。
一把紫青寶劍,八品神兵,新城公主所賜,隨他在雍州大殺四方,飲盡了仇寇鮮血。
一把長命刀,八品神兵,是他在雍州殺八境高手後的戰利品,如今亦為他所熟用。
還有一把亦刀亦劍的神兵,雖隻有六品品階,卻是他用慣的神兵倚天,隨他出生入死,殺敵無數。
隻有三把,其餘神兵,要麼毀了,要麼被他所棄。
神兵不在多,好用即可。
如今,這三把神兵,又要與他一道麵對千軍萬馬和無數高手了。
楚棠沒有絲毫懼意,目光很快鎖定了軍陣前方的王陽和他身邊的一眾高手。
一人獨自麵對過萬人,他依然麵色如常,腳步安穩。
如果怕,他就不會來了。
雍州近一年時間,他已不是昔日阿蒙。
其實,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楚棠一邊走著,一邊打開識海的麵板,觀看上麵的數據和武功。
雍州的殺戮,給他的收獲太大了。
一人殺掉了數千戎族士卒,還有數百武林高手,將他梁州殺神的名號徹底坐穩,隨之而來的則是那海量的俠義值!
數十萬的俠義值,楚棠什麼時候打過這麼富裕的仗?
為何他能在短短時間之內超越七境,殺得了八境高手,這些俠義值幫了大忙、建了大功。
他第一時間就把太玄經給推到了圓滿,成就了七境巔峰,而後在麵板的第五層兌換出了阿青版本的《越女劍》和可正可邪的《幻魔身法》。
身法如神似魔,不可捉摸,不懼群戰,圍攻的高手越多,越能借力施展。
劍法大道至簡,最不費功力,也最有戰力。
兩者結合,在軍陣之中簡直無往而不利!
楚棠憑此在戎族大陣之中殺了個七進七出,如同戰神,所向披靡,獲得的俠義值越發多了。
而後,六境武學之中,天刀八訣、覆雨劍……等等!
如今他的他,麵板都快填滿了,真可謂是武功億點點多!
俠義值堆上去的境界,也讓他八境圓滿了。
這也是他楚棠今日敢獨自麵對千軍萬馬的底氣。
走了幾十丈,距離王陽的軍陣已經不遠了。
楚棠卻感覺到身後有一股目光緊緊纏繞,但他沒有回頭去打量。
他知道,那是風凰在看他。
風大小姐就在官道盡頭的一座石山之巔,遙遙觀望下麵的軍陣。
“唉!”心裏有些歎息,楚棠總算體會到什麼叫最難消受美人恩了。
這近一年的時光,他大多時間都與風凰在雍州麵對強敵,兩人可謂是出生入死,交情篤深。
多次被楚棠所救後,風凰對楚棠的態度不再是那麼冷淡了,反而在他數次麵對強敵時生起了崇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