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何來見我?”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大坑裏悠悠揚揚的傳了上來。
正是沈若羽的聲音。
“額,他是樹木成精,感覺到了公孫師叔,然後跟我打聽了一下,他對公孫師叔的樹身很好奇,多問了一句。”
“樹木成精,唉,我隨你去一趟吧。”
一道虛幻的身影浮現在大坑之上,正是沈若羽。
楊昭再次施禮。
“唉,不必多禮,咱們走吧!”
兩人一邊往青木真人那邊走,楊昭一邊介紹了自己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
沈若羽隻在旁邊靜靜的聽著,等到了偏殿楊昭還沒講完呢。
青木真人早已站了起來,雙方行禮寒暄兩句,雙雙入座。
楊昭恭敬的陪在下首的位置,本來陪著青木真人說話的小豆人一個個都退了出去。
見偏殿裏已經沒了外人,沈若羽開門見山問道。
“無量壽佛,不知青木道友找我一介亡者有何事?”
“沈道友莫怪,實在是在下見獵心喜,察覺到了道樹的痕跡,這才開口詢問了楊昭。”
青木真人也沒扭捏,直接說明了來意。
“剛剛聽楊昭的意思,這棵道樹已經身死魂消,相信沈道友你也看出來了,我是靈木之身,道樹對我本身的修煉有大益處,這才厚著臉皮想要求取一截。”
“無量壽佛,眾人都想修煉順遂,青木道友有此想法也是情有可原,但這件事情上要讓道友失望了。”
沈若羽沒有因為對方求取的是公孫師叔的樹身而生氣,他心平氣和的解釋了幾句。
“但你應該也聽楊昭講了,我師叔一百多年前被人奪舍,一年前那賊人才伏法。”
“但敢奪我師叔舍的人在本地有不小的勢力,我一個孤魂野鬼,自然護不住楊昭。可楊昭若是有這東西,如那三歲小孩抱金行走於鬧市之中。”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我把我師叔的已故樹身分為了兩份,一份給了淶源府君,一份給了滄城的鄭城主,換來了雲陽觀的這份太平。”
楊昭瞪大了雙眼,聽著這些她不知道的秘密,心中那個隱隱的猜想,也落到了實處。
怪不得淶源府第一次見到自己就那麼好說話,原來他是收了一份大禮。
而滄城的正城主之所以沒為難自己,也是因為沈師祖送的這份大禮。
如若不然,為了避免滄城本地氏族寒心,楊昭怎麼也要受點懲罰,不可能那麼輕輕鬆鬆的走出滄城。
不管她有錯沒錯,她一個外族人引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她都有錯。
但楊昭並沒有受到任何刁難,甚至還得了方家的半副家當。
“原來如此,沈道友也是對楊昭的一片愛惜之情,可惜了,我來晚一年。”
雖然這件事青木真人不知道真假,但對方已經明言推脫了,他也就不再強求下去。
畢竟沈若羽已經指了兩個道樹的去處,他若有心,可以向這兩個人打聽一下。
“楊昭剛剛回來,沈道友應該還有很多話跟她詳談,我就不在此打攪你們。”
青木真人站起來告辭,沈若羽把他送到了偏殿門口,楊昭直接給他送到了山底下才回來。
楊昭有些自責,這件事情,說到底根子上還在自己這裏。
“師祖,都怪我多嘴。”
沈若羽在青木真人走後,一把掏出了自己的兩個大銀螺轉了起來。
“沒事,本來就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之所以沒告訴你就是怕你心裏有負擔,萬一你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在淶源府君麵前露了不悅之色,那我這人情就白做了。”
“多謝師祖的回護之情,若不是有您,那時候我剛來,恐怕連怎麼死都不知道。”
楊昭再次跟沈若羽道謝。
這件事情沈若羽想的沒錯,如果楊昭知道了,在麵對淶源府君和滄城鄭城主的時候,估計很難控製住自己的臉色。
畢竟,家裏麵小陽山的那棵公孫師叔是看著她長大的,她有很深的感情。
到了這邊,一樣的銀杏樹,都是有靈智的,現在卻把他的屍身給人送禮,這確實讓楊昭心裏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