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樹上一靠,腰身很妖嬈:“你想幹別的也行。”
“真的?”
“真的,不貴。”
男人並不急著詢問價錢,充滿好奇地觀察著他。他便柔軟地伸展開上肢,紅色泡泡紗露臍裝隨著他的動作往上撩,露出一大片雪白緊繃的腰腹。
好像受了蠱惑似的,男人著迷地伸出手,被他一巴掌拍掉了。
“先給錢。”
“多少?”
“一百。”他又朝男人甜甜地笑,解釋道:“上半身,下半身再加一百。”伏在男人耳邊輕聲補充,“不隔衣服,貼著肉,裏外都給摸。”
男人準備掏鈔票了。
“我看你是個文化人,我就喜歡有文化的,你再加一百——我晚上跟你走。”他伸出腿來摩挲著男人的小腿。
男人不還價,幹脆地掏出三百現鈔。他接過來塞進小挎包,要往後台走:“演出完了你到村口石碑那等我。”
男人抓住了他的胳膊:“現在,可以讓我先摸一摸你的小腹嗎?”
他嗤地一笑,真是個不吃虧的文化人。於是乖巧地靠回樹上,手臂舉過頭頂:“來,驗驗貨。”
男人的手觸碰上他的肚子,炎炎夏日裏那雙手卻是涼的。先是手指,指腹,指節,然後是手背,掌心。從左到右,由前到後,專心致誌地撫摸。
“你不是本地的吧?”他問。
“嗯,來參加葬禮。”
男人垂著頭,頭髮上傳來洗髮水的味道。
“原來是你們家辦的白事兒。”
男人搖搖頭,“我來做研究的。”
“研究什麼,葬禮?”他哈哈地笑,肚皮因此而不住地顫動,男人用手掌輕輕地覆蓋住,似乎在感受這種顫動。
“是的。”對方不以為忤,反而解釋道:“葬儀風俗學,很有趣的。”
“可我看你對我的肚子更感興趣。”
男人抬眼看他,“正確地說,是我對你很感興趣。”文化人的眼睛裏射出一股子赤裸裸的欲望,熾熱卻又陰冷。
“美美!上哪兒去了美美!”
“就來——!”他回道,嬌聲說:“文化人,我得上臺了。”
男人戀戀不捨地從他腰上收回手,“你叫美美? ”
“我不美嗎?”
男人由衷地讚賞道:“很美,國色天香。”
他忍了半天沒有忍住笑,邊笑邊把小上衣扯回肚皮上去,抓著男人的手往自己胸上按:“你真是個文化人,那我也當一回實在人。”
按著對方的手掌在xiongzhao外麵打圈揉搓,附贈幾聲嬌喘。男人很新奇似的看他的胸,好像不太明白這下麵的手感。
“美美你死哪兒去了!”香香姐掀開後臺簾子大罵,“要不要工錢了?”
把男人的手放下,他伸手彈了下對方褲襠:“等你啊,文化人。”便一搖一擺地走了。
演出延續到半夜十二點,國色天香徹底把劉家班打垮了。香香姐賺足了口碑,對來問電話的人反復強調:“我們國色天香是商演劇團,一般白事請不來的——”他翹著蘭花指指向正準備收起來的噴繪背景板:“看見沒?國色天香最風光!”
小豪很利索,半個小時行頭道具都裝上車,一行人顛顛簸簸地開出了村。
“小豪你在村口那開慢點兒。”他坐第二排,趴著窗戶往外看。
石碑那裏沒燈,昏昏暗暗地看到有人站在那裏。他開心極了,拍著車體大喊:“文化人!”
文化人抬頭看,隻見他扔了個東西過來,趕緊伸手接住了。
一個矽膠胸墊。
“有緣再見啊文化人!”他揮揮手,關上車窗笑得前仰後合,“傻b!”
公放著音樂開著閃燈的舊中巴搖晃著開走了,文化人看著手裏的胸墊,捏了捏,湊近鼻尖聞了下它的味道,再用指腹仔細地感受溫度。矽膠味裏混合著人體的汗味,還是溫溫的,他依稀能分辨出來,“美美的體溫。”
他這溫度攥在手心裏,喉結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