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長年累月不回家看望自己一家子的親人,卻可以對湘琴的父親輕聲細語,安排妥帖,這是做給別人看的嗎?
想不通,想不透,他是一個謎,無法用常理推斷的謎。
“看夠了嗎?”宋紹鈞將車子停在路邊,聲音沙啞地對她說。
猛然間紅了臉,他竟然知道自己在看他,連忙將頭扭向一邊。
宋紹鈞從車子上下來,拉開她的車門,說:“下來,我帶你去看些東西!”
這是個熱鬧的廣場,人來人往,也是不少人展示自己所長的地方, 中國人永遠有那種讓人望塵莫及的樂觀,哪怕是南海問題再緊張,發改委一再說石油漲價,永遠都能快快樂樂地蹦蹦跳跳,自我感覺空前良好。
從來不知道,他還有愛好廣場舞的那種通俗的愛好。
這個建築的正中央,正是一個平坦的小場,周圍環形的台階如同一個母親,將它擁在懷中,小場上一群穿著黑色T恤的少年,正在玩著直排輪,那雙長著輪子的鞋子仿佛是他們渾然天生的裝備,當他們騎著它穿過那些障礙小錐筒的時候,炫得人眼花繚亂。
記得自己從小就羨慕這種遊戲,總覺得能夠穿上這種鞋子馳騁,肯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眼見她看著那些少年露出笑臉,宋紹鈞不冷不熱地問:“這些孩子中,有沒有一個是你認識的?”
這又是要幹什麼?莫小北有些摸不著頭腦,隻是愣愣地看著他。
宋紹鈞看她一臉茫然,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截了當對她說:“今天中午,許瑩在一個美容會所外麵的人行道上碰到了這群小鬼,起來衝突,這些小鬼中的一個,現在摔斷了手,他的媽媽現在堅持要告許瑩故意傷害。”
原來如此!
莫小北忽然明白了整件事情,難怪他會忽然出現在畫廊中,難怪他會一直對自己旁敲側擊,難怪他會一直處心積慮地要將她帶到這裏來,原來如此!
他的那個許瑩惹上了麻煩,竟然將所有的帳都算在自己的頭上。
她許瑩喜歡這種招數,莫小北一點也不稀罕!
想到這裏,一陣無名火起,莫小北從他身邊跨開一大步,理直氣壯地盯著他看,憤憤難平,卻一句話也不說。
宋紹鈞看了看那群少年,又回頭看了看莫小北,輕聲問:“為什麼不說話?”
“我還有什麼好說的?既然你已經肯定這件事情一定跟我有關,我 說什麼還不都是白費嗎?”莫小北淡淡地說。
宋紹鈞點燃一支煙,慢慢地看著一縷煙飄出自己的視線,漫不經心地說:“我不是要責怪你!她對你做過什麼我看到了,你會生氣也很正常!不過,她現在很有可能要坐牢,不管什麼氣都出夠了!若是用一個人的前途做代價,那麼這個玩笑真的開大了!”
什麼?還是那麼篤定這件事情是她做的!
此刻的莫小北百口莫辯,隻能搖搖頭,說:“我隻說一次,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我要真是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畫兩張畫,多上兩堂課!”
現在終於明白他是個什麼人了!什麼謎!太高估他了,不過是個無恥的男人,他以為自己是個誰?可以坐山觀虎鬥,然後隨便動手指一指,就能看到那個勝利的,頭破血流的老虎跑到他腳下匍匐,儼然一個寵物貓咪?
莫小北絕對不是那樣的寵物!
她甩甩手,穿過人群,消失在人群中。
宋紹鈞掐掉手上的煙,看著她的背影,輕輕一笑。
醫院。
小磊的手上已經裹上了一層白色的石膏,喜歡鬧著玩兒的夥伴們已經在上麵畫滿了五顏六色的畫,小磊的媽媽剛剛將一個蘋果削好遞給他,忙著出去了,她在一家小小的麵條作坊上班,每天淩晨都要將所有的訂單都完成,現在是到了上班時間,她必須要走了。
病房裏隻剩下小磊一個人,空蕩蕩的,這裏今天早上還睡著一個跌斷腿的老頭,可是下午就出院了,這裏地處偏遠,病房空得很,在大醫院檢查過之後,知道沒有什麼大礙,為了省錢,媽媽就把他轉到這裏來了。
不能玩手機,不能看電視,對著四麵牆和幾張空蕩蕩的白色病床,以前看過的恐怖片,曆曆在目,他用力吞了一口口水,有些心寒,忽然看到門被推開了一條縫,外麵走廊上的燈光便斜斜地投影進來,形成一個光柱,像是一把寶劍穿進來。
小磊連忙拉起杯子捂住自己的頭,瑟瑟發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