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時辰後,蘇臏才漸漸醒來,可一想起劉胖子,又是氣不打一處來,恨得咬牙切齒,不過這會兒身子太虛,實在是沒力氣教訓他了。“少章,少章!”
“末將在,大人,您好些兒了嗎?”張任輕輕走近,身後還跟著李尋,其他人卻是不見了蹤影,帳內頓顯空蕩,倒也清靜了不少。
蘇臏翻身坐起,試著舒展舒展筋骨,雖然還些酸痛,卻也恢複得七七八八了,“對了,現在是什麼時辰?”
“回大人,現在已是戌時。”
“哦,都這麼晚了。”蘇臏忙起身,急著要回府。
張任與李尋一見,趕緊快步跟上,道:“大人,夜已深,還是末將二人護送您回府吧。”
“不必了,你二人早些歇息,明日營中還諸般雜事要你們處理呢?”
二人見蘇臏執意不許,隻得默默拜辭。
長安城這一夜,寒寂無風,樹不動,鳥不鳴,平靜讓人恐懼……
蘇臏估摸著時辰,悄悄回到王府,豈料聽得一陣腳步聲,卻是呂布與王允兩人走了出來,頓時酒氣衝天,很是嗆鼻。
“子鳴。”王允模糊認出蘇臏,笑道:“來來來,快快見過溫侯,以後治理軍務,若有不明之處,可得多多討教溫侯才是。”王允果然不簡單,一頓酒宴便把呂布灌得滿臉通紅,想來貂禪也敬了不少杯吧?
“誒,自家兄弟,無須多言。”呂布借酒勁,拍起胸膛道:“以後你軍中所需之物,兄都一並替你準備周全,不必多慮!”這話說得豪氣蓋世,一旁的王允聽了連連稱謝,又自送了一陣,直到呂布騎著赤兔消失在茫茫夜幕下時,才轉身回府。
“恩師!”
“此地不宜多說,先進府!”
蘇臏剛開口,就被王允打斷,也不知道這老頭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隻得緊跟其後,然滿腹心思無人可述,卻是難受得很。
兩人一路無話,又走到了畫閣,裏麵燈火閃閃,竟似有人影閃動,蘇臏本是驚疑,可見王允從容淡定,毫不顧及,也就放心了許多,或許裏邊人是王允請的貴客呢?
“兩位大人,恕王允來遲了!”王允一進門,便客套起來。
果然,蘇臏一入內,便見得黃琬與士孫瑞二人正在低頭密語,卻也不知是在說些什麼?不從他們的表情上看,卻似有幾分喜氣,這可讓蘇臏納悶了。這兩位不是一直哭君罵賊,一臉惆悵的嗎?今兒倒好,居然樂了。
“王大人,如何?”黃琬兩人急急起身相迎,萬分期待。
王允抖抖衣袖,笑道:“兩位大人放心,呂布已中我計矣。”
“好,好啊!”士孫瑞連聲叫好,卻也免不了擔心一二,乃問道:“王大人,這呂布可是董卓的義子,俗話說百行孝為尊,這呂布再怎麼狠,也不可能對董卓下毒手吧?”
“此言差矣,公豈不見丁建陽乎?”
“哦,嗬嗬~~~”王允這麼一問,士孫瑞卻是自嘲不已,這呂布既敢殺丁原,又怎會有不敢逆叛董卓之理呢?
“子鳴,你可有事要說?”
“回恩師,沒有。”蘇臏也是個聰明人,聽王允那口氣,分明是要他回避一下,於是便壓著心中諸般疑惑,請道:“學生一日未進食,倍感饑渴,就不打擾恩師與兩位大人了。”
“什麼?你一天都未進食?”王允顯得又驚又氣,叫道:“陳孟,陳孟!”
隻一會兒,便見著陳孟疾步而至,拜道:“老奴在,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公子一日未進食,你快去吩咐廚房,命他們備桌熱食給公子享用!”王允頗有痛心之色,對著蘇臏道:“子鳴,為師公務繁忙,實在無力管教你,可你必須照顧好身子,以後不許再這般胡鬧了,你可聽明白了?”
“是,學生自當銘記與心。”蘇臏頓時倍感溫暖,這王老頭對自己還真是不錯,“學生告退!”
“恩,去吧!”王允見蘇臏與陳孟去遠,便關上門窗,與黃琬兩人舉燈走入密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