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長安城,原本碧空萬裏,風和日麗,然不知為何,一聲雷鳴襲過,竟飄起蒙蒙細雨,這異象倒是罕見,以至許多人來不及防備,在雨中爭相奔走……
“誒,你這人,走路長不長眼睛呐。”一青衫少年怒氣衝衝地斥道。
“當然長眼了。”蘇臏轉身便要離開,本來是出來散散心的,不想卻遇上著煩人的細雨,還碰上這等無理取鬧之徒。
青衫少年見蘇臏麵無表情,絲毫沒有道歉之意,不由怒火大盛,呼呼卷起衣袖,整一副吃人的模樣,痛罵道:“臭小子,還敢頂嘴啊你。”
“好了,別鬧了。”青衫少年本待動手,卻被一旁另一藍衣少年攔下了,“人家也隻是無心之過,就別為難他了。”說完,又轉過來對蘇臏道:“你走吧,還有,以後切不可莽撞,長安之地是非多,好自為之!”
“…”蘇臏張張嘴,卻沒說出聲來,不過還是閃過一絲愧意,望了望眼前人,便揚長而去。
“沒意思,好人又讓你做了。”青衫少年笑著說:“那小子倒有幾分倔氣,就是整了張臭臉,都不知擺給誰看的?”
“反正不是整給你看,就你多事,快走。”藍衣少年說完,繞著走開了。
“誒,等等我。”……
王府——
“公子回來了。”老管家辦完事歸來,剛到門口,就見到蘇臏拖踏著一身泥水走來,不由多了幾分愁色,問道:“公子,你這是……”
“陳伯,我沒事,就是悶得慌,出去轉了圈。”蘇臏強顏淡笑,掩飾道:“這京都就是不一樣,走了半天,卻繞回來了。”
老管家雖然年邁,可精明得很,一眼就看出點端來,於是不再多問,“進府再說,我讓小四給你燒桶熱水,先洗去一身寒氣再說。”說著,還拉蘇臏一把。
“小四,小四。”老管家高聲呼喊。
不一會兒,便有一奴仆跑了出來,其人聽得管家這般叫喊,還以為是自己犯了錯,嚇得有些哆嗦,問道:“陳伯有何吩咐?”
“哦,你去廚房燒些開水,再找個丫鬟侍侯公子沐浴。”老管家頓了頓,又說:“公子,你先回屋去,我這還有點事得向大人稟報,先走一步了。”
蘇臏見老管家如此關愛,剛剛一身寒冷早已散盡,心裏還熱乎著,“陳伯,你忙你的吧,我跟小四走一趟。”
“恩。”老管家話不多說,疾步而去。
“公子,這邊走。”
“好。”蘇臏跟著小四,漸漸遠去。
王府書房——
“大人,這事可得好好合計合計。”老管家陳孟弓身立待,表情十分謹慎。
案幾後,穿著便裝,愁眉冷顏的老者,便是當朝大司徒兼尚書令——王允,五旬算不得老,可他卻已滿頭華霜,想來是憂國過度所至。
“陳孟,趁著這雨,你悄悄出去一趟,告訴黃大人和士孫大人,就說我請他們今夜過府一敘,記住,小心行事!”王允一翻話說得陳孟連連點頭。
“大人,您放心,老奴定當謹慎行事。還……”陳孟欲言又止,臉色有些異樣。
王允見狀,問道:“可是有不妥之處?”對於陳孟,王允一直將他視為心腹,所以很多事也會聽聽這名老管家的建議。
“哦不不不,大人。”陳孟搖頭歎道:“老爺,公子這幾天總是心事重重,老奴不知究竟,也不好多嘴,隻是……”陳孟沒有再說下去。
王允聽罷,倒沒多少憂慮,輕輕抬手示意,道:“你忙了一天,先下去休息吧。”
“是。老奴告退。”陳孟緩緩退了出去。
“等等,去叫子鳴來一趟。”王允卷起桌上竹簡,淡淡說道。
“是,老奴這便去。”陳孟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