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現在明白了什麼叫做伴君如伴虎，也理解了為什麼父親的下屬在自己和父親麵前的時候總是顫顫巍巍的答話。
他現在恨不得把江明辰回答的每一個字都拿來當做閱讀理解題來做，就算對方隻是回答了一句“嗯”，他也想分析出這個“嗯”字中所包含的情感色彩。
是喜悅?還是不屑？再或者單純的隻是敷衍過去，他當年高考分析魯迅文章都沒有這麼用心。
畢竟對方可是隨手就能捏死自己的存在，家裏還養了一隻身份不明的神奇生物。
翠餘從剛剛開始就改變了坐姿，由原來的正坐變成了比較散漫的坐姿，兩隻胳膊放在膝蓋的書本上，拖著自己的小腦袋。
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二人的交流，看江明辰每說完一句話後，楚懷都要沉默一會，然後斟酌著小心翼翼的回答，還挺有意思。
江明辰到沒覺得有意思，隻覺得自己很不好意思，從小到大他還沒有見過這麼認真對待自己說話的人，就算是自己問問他要不要喝水，他都要一臉嚴肅的思考半天再告訴自己回答。
都說認真傾聽對方講話是尊重對方的表現，這也太尊重了，讓江明辰有些不知所措。
剛剛一直是江明辰在提問，他主要問的是楚懷在被楚盈附澧時候的感覺，和對自己有沒有印象，以及有沒有再遇上，或夢到過楚盈。
其實他還是有一點點小的期望，希望楚盈還以某種形式存在著，雖然他自己沒有什麼辦法能幫到她，但是現在他家有翠餘啊，他沒辦法不代表翠餘沒辦法。
但楚懷對這方麵的回答要麼一問三不知，要麼是記不清了，再想想，都是些模棱兩可的內容，得不到任何有用的資訊。
江明辰輕輕歎了口氣，看來楚盈是真的消失了，起碼不再呆在楚懷身上了，等過段時間自己從蘇九黎手中要過來那麵鏡子再說別的吧。
“謝謝，你有什麼想問的嗎？”，江明辰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他想問的問題基本都問完了，沒得到想要的答案不由得有些失落。
“我……”，楚懷沉思起來，這個意思是自己可以隨便問問題嗎？那麼自己應該問什麼問題比較好？是問沙發上少女的真實身份？還是問一下這個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魑魅魍魎？不行，這世界上肯定是存在魑魅魍魎的，問這個問題太吃虧了……
江明辰看著又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思索啥的楚懷，把水杯放回了桌子上。
他已經習慣了楚懷先思考半天再回答的狀態，不如說甚至有些敬佩，並不比自己年長多少卻能如此沉穩，和書中那些小說中的富二代執絝子弟簡直天差地別。
倒不如說受過高等教育，家境殷實的家庭，怎麼教育下一代也不會出現小說中那種無腦富二代纔對，越有錢越有教養，地位越高格局越大，這纔是現實。
還沒等楚懷思考好自己的問題，進門後就一直一言不發坐在楚懷身邊的中年人倒是率先開了口，“少爺他最近偶爾會遇到鬼昏床，做一些意義不明的夢境”，他思索了一下，接著補充道，“還有就是有些時候會忽然變得非常虛弱，四肢發涼……大概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