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歸說,兄弟們別罵髒話,更別帶上家人。小尚,你來告訴他們,你已經在改變了!”
“對,改變就是好事兒!不再受害群之馬的熒惑!不再針對意見不合的村民!不再……”
“真的,我倆也是頭一次聽說這些事兒。親戚多了,哪種人都有的,你們不要一概而論。”
“我雖然不姓梁,但我媳婦兒姓梁呀。你個老太婆再是嘰嘰歪歪,信不信我吐你一臉啊?”
梁家的一大幫人看不過眼,聽不過耳。其中一些忍不住上前反駁,逐漸與之產生了口角。
瞪眼,推搡,眼瞅著全武行即將出現,工作人員呼叫的支援終於到了。
最終,此事被定性為鬧劇。
在場手機裏的相關數據,也被派出所的專業人員徹底清除。
專車接送,夜宵免費。
當淼蕪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
“還願石碑這一招,對於深度迷信的爺孫倆來說絕對是真實傷害。”
他躺在床上思緒翻飛:“當年分歧,老爹選擇了環保和長久的利益,梁家選擇了汙染和短期的暴利。村民們窮怕了,梁家支持者眾多,梁家贏了。可惜那幫人行事作風不行,心也不齊。”
“無能是他們最大的罪過,即便有老爹舔著臉的東縫西補,終究也沒有把村子發展起來。”
往事隨風,著眼未來。
淼蕪滿腦子都是穿越部和工作台,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手機忽然響了,一看時間五點半鍾。
窗外的太陽剛剛升起,淼蕪掛掉老爹的電話。
迷迷瞪瞪的洗了把臉,他在院子裏頭蹬上三輪兒。
三輪的車鬥裏,本來有不少斷裂紅磚和大小石塊,是淼陸在昨天早上割草時撿回來的。
原計劃用於架牛槽,現今的一小半堆在素材庫裏,其他的經他編輯,變成了還願石碑。
“放牛娃號已啟動,為了美好的明天,出擊——”
淼蕪身為一個割草新手,選定的第一站離家不過幾百米距離。
“建軍他媽,這麼早就來地裏幹活啦?”
“年紀大了,睡不著覺啊。”
“哈哈,都是閑不住的人呀。”
這裏是村東南角的菜地,遙望可見濟瀆廟的斑駁紅牆。
萬泉寨僅剩的河道途經這裏,自西北而來,往東南而去。
猶記得02年的河水清澈湍急,還與濟瀆廟側門外的珍珠泉交彙;
猶記得03年那老大一頭的死豬,擱淺在了烏漆墨黑的河道拐角。
“成長,總是需要付出某種代價。”
眼前閃過老爹的滄桑麵龐,淼蕪歎了口氣從車鬥裏拿出鐮刀。
嘩啦啦……
或許在曾經擁有名字的小河,如今水位極低。時不時有人走來,把各種垃圾傾倒其中。
身後,河道悄然隱沒,其穿村而過的部分被改造成了地下暗河。
淼蕪順著身前的河道北岸,一路割草。南岸就算了,整理菜地的村民早收拾過了。
北邊是一堵延綿的廠牆,裏麵是破產許久的豆漿廠。
“不該破產的,你破產了。而西北邊的化肥廠一日不搬,村裏的汙染就根除不了。”
“老爹白費功夫,二選一?梁老頭他們兩個都要,可現實的情況是兩個都要不了。”
他在彎腰割草的同時,繼續琢磨著工作台。累了就靠牆歇會兒,難免觸景生情的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