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裏邊的信件時,魏嚴一直冷凝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些許,隻不過一雙眼依舊銳如鷹隼:“我讓玄字號死士去取的東西,為何會落到賀敬元手上?”
侍者垂首,冷汗涔涔:“老奴這就命人去查。”
魏嚴卻揚了揚手,示意不必,他見和著錦盒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封薊州來的折子,打開看完後,將折子扔到了案上,道:“他在求我放過那叛主之徒的兩個女兒。”
侍者能在魏嚴身邊伺候多年,自然是個會揣摩人心的,瞥了一眼賀敬元那折子上寫的山匪襲清平縣,殺害多戶良民,匪徒現已伏誅,便也明白了魏嚴話中的意思。
賀敬元替魏嚴找回了他想要的東西,希望魏嚴就此收手,放過那人的兩個女兒。
侍者眼神微動,道:“賀將軍大抵也是念在昔日同袍的情分上,您先前為試探賀將軍忠心與否,讓他去殺那二人,他不也照做了麽?想來賀將軍對您一直是忠心的,不過婦人之仁罷了。”
魏嚴冷笑:“你說他是一早就拿到了這東西,還是真如他在折子中所說的,誤以為是清平縣匪患,出兵剿匪誤抓了玄字號死士,才得知老夫在尋此物?”
侍者斟酌道:“您讓他去殺了那二人後,不已派了人過去盯著麽,賀敬元看樣子並不知道這東西,想來是後者。”
威嚴冷聲道:“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人。他雖未啟這信件,但能想到以這信來求我放過那那叛主之徒的女兒,當已猜到這是何物了。”
侍者小心道:“您的意思是,要像對侯爺那樣……”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魏嚴盯著案上那份折子,沉吟許久,終是搖頭:“錦州之戰過去了十六載有餘,數月前關於承德太子和謝臨山的死才突然在民間被重提,征兒會去徹查關於此戰的卷宗,想來也是被有心之人指引的。那幕後人尚未現身,便已逼老夫折了手上這最好的一把刀。”
魏嚴說到此處,語氣陡然淩厲:“眼下崇州戰局僵持不下,興許也有那幕後人暗中動了手腳,再折賀敬元這柄刀,西南之地便可拱手送人了。那叛主之徒倒也心中有數,未告知兩個女兒半點當年之事,兩黃毛丫頭不足為懼,姑且留她們性命罷。”
侍者讚道:“丞相英名。”
心中卻也明白,他妥協留賀敬元的性命,不過是因為賀敬元知曉錦州一戰的真相後,依舊能為他所用,背叛了他的那人,膝下也隻有兩個女兒,女子談何復仇?不用擔心什麽隱患。
但謝征不一樣,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所以眼前人才先下手為強,在崇州戰局上設套,讓大胤這位弱冠之年憑軍功封侯的戰神折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