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人剛好在此時悠悠轉醒。

樊長玉眼眶都隱隱有些紅意了,見他醒了心情大起大落之下,沒忍住咧嘴笑開,驚喜道:“你醒了!”

謝征看到她發紅的眼眶和那個再驚喜不過的笑容,微怔了一瞬。

她是怕自己出事,險些哭了麽?

心口的異樣感愈重了些。

他斂了眸色,虛弱低咳兩聲,沾著鮮血的唇裏溢出幾字:“我沒事。”

他身上那些血,大部分都是那些黑衣人的,衣衫上的口子也是他為了偽造出受傷的樣子自己劃的,隻破了淺淺一層皮肉。

鄭文常雖不在自己麾下,但同他有過幾麵之緣,若是認出了他,今夜要麽是他被對方帶回去交與魏嚴,要麽是他殺了鄭文常和他手底下那些兵卒再逃往別處。

索性暫且躲了過去,那兩類最糟糕的情況都沒出現。

他說著自己沒事,但已見過他兩次重傷的樊長玉和趙木匠還是極為緊張,把他扶到床上躺著後,又找來傷藥要給他包紮。

外袍解開後,樊長玉發現謝征裏邊的衣物並未像之前一樣全被鮮血濡濕,瞧著甚至比外袍上的幹淨不少,心下正有些奇怪,樓下趙大娘喚她下去,說是官兵要做一個口供。

躺在床上的人,臉上的血跡隻被淺淺擦去了一層,在燭光裏,那殘餘的血跡竟顯出幾分瑰麗,對方微微睜開眼看她,嗓音難得溫和:“你去吧。”

樊長玉覺得一定是他太過虛弱的緣故,眼下怎麽看怎麽病弱惹人憐。

她出門前還不放心地回頭看他一眼:“我很快回來。”

死去的黑衣人已被官兵們拖到一處並排躺著,街巷裏的人聽到動靜,見滿大街都是官兵,披衣出來看熱鬧的不再少數。

官兵們清點完黑衣人的人數,那唯一一個活口,還是先前被樊長玉一巴掌扇暈的那個。

官兵們見過幾個黑衣人咬破藏在牙齒後邊的毒囊自盡,已有了經驗,發現他還有氣,就先把他嘴裏的毒囊取了出來,此刻人被五花大綁著,嘴裏也塞了滿滿一口布巾,自盡已然無望。

那大官身邊的親衛問樊長玉什麽,樊長玉就老老實實答話,都是關於她家中的一些基本信息。

問完話那大官便對她道:“且先等著消息,審訊出結果了,會由官府那邊通知你們。”

經歷了今晚的事,樊長玉也再次見識到了那些人有多心狠手辣,怕對方再找來會連累趙大娘一家,道:“軍爺,這夥人若是再來尋仇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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