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打手在供奉樊長玉爹娘牌位的桌上翻找,將那牌位都打翻在地,正要一腳踏上去踩碎了看裏邊有沒有藏東西的暗閣時,後領突然被揪住,緊跟著一股巨力將他狠狠擲了出去,摔在門口後腦杓砸在門檻上時,大漢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屋內其他人也懵了。
樊長玉已站在方才大漢站的位置,沉默看著爹娘摔在地上的牌位,穿堂而過的冷風卷起她鬢角的碎發,掌心往下滴落著血珠。
是先前強忍時被她自己指尖刺破的。
“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滾還是不滾?”
她嗓音出乎意料的平靜,但莫名地叫人毛骨悚然。
賭坊的人麵麵相覷,樊大卻是已倒騰著兩條腿悄悄退到了門邊,之前樊長玉扔的那一刀實在是讓他心有餘悸。
金爺收債多年,還是頭一回被人這般下臉麵,外邊這麽多人看著,他今日若是不能收了債回去,丟的就是整個賭坊的臉。
他起身踹了站在自己邊上的一個打手一腳:“死了不成?給我繼續砸,老子在臨安鎮上收債這麽多年,還怕了個丫頭片子不成!”
一群打手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的,可瞧瞧還躺在門口的那名同伴,心中不由還是有些發怵。
這丫頭一身怪力,當真邪門。
一群人對了個眼神,一擁而上,樊長玉都沒抬頭,腳尖挑起方才那打手落在腳步的木棍,一手握住掄圓了一個橫掃,幾名打手被打中腹部,當場折身摔出去,吐出一口飯渣來的都有。
樊長玉沒給這群人反應的時間,手中長棍舞得虎虎生風,掃、挑、劈、砍……與其說她是用的是棍法,不若說她耍的是一把沒裝刀刃的長柄刀。
賭坊的打手們一個個被她打得哭爹喊娘,破沙袋一樣被扔出了樊家大門,圍觀眾人的吸氣聲此起彼伏。
樊大瞧見樊長玉使出這一套刀法,臉色就已變得慘白慘白的,跟隻鵪鶉似的縮在了角落裏。
金爺見勢不妙想跑,然而還沒跑出大門,一把黑鐵砍骨刀就從後方飛來,穩穩紮入他前方的門板,差一點就削掉他鼻子。
金爺咽了咽口水,“樊大姑娘,誤會,都是誤會……”
人群外傳來躁動,“官差來了!讓路讓路!”
慣是為非作歹的一群人,在此時聽見官差來了,卻是齊齊鬆了一口氣。
趙木匠領著官差大汗淋漓趕回來:“光天化日之下,欺負一孤女,你們還有沒有……”
瞧見倒在樊家大門外倒地的賭坊打手和被一把砍骨刀攔在門口的金爺,“王法”兩個字卡在了趙木匠喉嚨裏。
剛駐紮拐從趙家閣樓走下來的謝征瞧見這一幕,麵上也多了幾分詫異。
他先前就覺著那女子吐息綿長,不亞於練家子,沒想到對方還真是。